偈曰。諸法從緣生。諸法從緣滅。我師大沙門。常作如是說。心曉然愛之。既落髮。游方學道。讀棗栢論曰。有作之法。難成隨緣。無作易辦。作者勞而無功。不作隨緣自就。無功之功。功不虗棄。有功之功。功皆無常。多劫積修。終歸敗壞。一念緣起無生。超彼三乘權學等見。於是頓見迦葉波說偈之意。維摩謂文殊師利曰。不來相而來。不見相而見。文殊師利曰。如是。居士。若來已更不來。若去已更不去。所以者何。來者無所從來。去者無所至去。可見者更不可見。與法華同旨也。
  清涼國師答復禮法師所問真妄偈曰。本淨本不覺。由茲妄念起。能迷非所迷。安得長相似。
  傳曰。圓覺會上。金剛藏菩薩所問世界始終生滅。前後有無之故。而世尊先令息滅妄心。淨諸業障。菩薩所問。一切眾生。本性清淨。云何染汙。而世尊但曰。為有我.人.眾生。及與壽命。終不明告其所以然。清涼言本淨本不覺。則含其無性之旨。深得世尊法施之式。何以知之。大經疏曰。一切法有二。一是所迷。謂緣起不實。故如幻也。緣成。故無性也。二是能迷。謂徧計無物。故如空也。妄計。故無相也。又以不覺。故不知有。以不信。故不承當。但起無明。空成倒想耳。
  棗栢曰。十定品法門。其定名入剎那際。如三乘說。八十生滅為一剎那。八十剎那為一念。此明三乘說。如此一乘。但以剎那是極短促。思慮不及之故。終不別論有生滅。明如來出世。始終不離剎那際。為一乘道理情解。有以情解者。疑網不除。且信佛語。自疑不斷。
  傳曰。溈山問香嚴曰。我不問汝經論義理種種知見。汝但向父母未生前道取一句。香嚴曰。和尚替我道。溈山曰。道得即是我三昧。於汝何益。於是香嚴泣辭溈山。曰。畫餅不可充飢。今生不復學識。且作箇長行粥飯僧。遂去止南陽。菴以休息焉。久之。一日糞除瓦礫擊竹。笑曰。溈山大慈。恩踰父母。當日若為我說却。何處有今日。如香嚴。乃可稱自疑已斷。
  雲居宏覺禪師。僧問。如何是沙門所重。宏覺曰。心識不到處。
  傳曰。洞上宗旨。語忌十成。十欲犯。犯則謂之觸諱。如五位曰。但能不觸當今諱。也勝前朝斷舌才。宏覺蓋洞山之高弟也。而所答之語如此。豈非觸諱乎。曰。東坡最能為譬。嘗曰。以吾之所知。推至其所不知。嬰兒生而導之言。稍長而教之書。口必至於忘聲而後能言。手必至於忘筆而後能書。此吾之所知也。口不能忘聲。則語言難於屬文。手不能忘筆。則字畫難於刻雕。及其相忘之至。則形容心術。酬酢萬物之變。忽然而不自知也。夫不犯諱。忌十成者。法也。宏覺不忘法。何以能識宗。金剛般若曰。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覺以之。
  提婆曰。稟明於心。不假外也。
  傳曰。提婆菩薩。博識強記。才辯絕倫。名震五天。然猶以人不信用其言為憂。天竺有大自在天人。身真金色。高二丈。人有所求。皆如所願。提婆造廟見之。萬眾隨入。像果瞬視若怒。提婆曰。神則神矣。何其小哉。正當以威靈感人。智德化物。而假金為軀。玻瓈為目以妖世。非所望也。即梯其肩。鑿出目睛。觀者疑之。曰。大自在天乃為一小婆羅門所折困耶。提婆曉人曰。神明遠大。故以近事試我。我得其心。故敢爾也。於是辦供。是夜大自在天降以受之曰。汝得我心。人得我形。汝以心供。人以質饋。知而敬我者汝。畏而誣我者人。然汝供甚美。但乏我所欲。提婆曰。神須何物。大自在天人曰。我缺左目。能施我乎。提婆笑。即出自己目與之。愈出而愈不竭。自旦及暮。出目睛數萬。神讚曰。善哉摩衲。真上施也。欲何所求。提婆曰。我稟明於心。不假外也。予嘗笑提婆顛倒。既曰稟明於心。不假外也。則亦安用求神。欲人信用其言乎。方曰不假於外而求神。如醉夫謂人曰吾平生不解飲也。
  曹山本寂禪師偈曰。從緣薦得相應疾。就體消停得力遲。瞥起本來無處所。吾師暫說不思議。
  傳曰。予以是觀之。千聖皆稱此一念之心起時了不可得。是真不思議也。離則決定無別殊勝。故如是了知。豈不疾乎。華嚴經曰。以少方便。疾成菩提。曰。然則學者何為而不信耶。曰。如竹林善會禪師為道吾發之。以見船子。言下省悟。既去而回顧。船子笑曰。這漢疑我別有也。於是覆其舟。蓋信力尚微。未大通透故耳。
  法華經曰。爾時龍女有一寶珠。價值三千大千世界。持以上佛。佛即受之。龍女謂智積菩薩.尊者舍利弗言。我獻寶珠。世尊納受。是事疾不。答言。甚疾。女言。以汝神力。觀我成佛。復速於此。當時眾會。皆見龍女忽然之間。變成男子。具菩薩行。即往南方無垢世界。坐寶蓮華。成等正覺。
  傳曰。棗栢曰。此義如華嚴經所說即不然。但使自無情見。大智踰明。萬法體真。無轉變相。如維摩經舍利弗謂天女曰。何故不轉女身。天女謂舍利弗。我十二年來求女身相了不可得。當何所轉。菴提遮女謂舍利弗。自男生我女。當知萬法。本自體如。有何可轉。如入法界品善財童子善知識。文殊.普賢.比丘.比丘尼.長者.童子.優婆夷.童女.仙人.外道。五十三人。各各自具菩薩行。自具佛法。隨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