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也於此見得。方知道旋嵐偃嶽本來常靜。江河競注元自不流。其或未然。不免更為饒舌。天左旋。地右轉。古往今來經幾徧。金烏飛。玉兔走。纔方出海門。又落青山後。江河波渺渺。淮濟浪悠悠。直入滄溟晝夜流。遂高聲云。諸禪德。還見如如不動麼。
  隍禪師初參五祖。雖嘗咨決而循乎漸行。後歸河北結菴長坐。積二十餘年不見惰容。及遇六祖門人策禪師游方屆于河朔。聞隍曾參黃梅。菴居歲久。自謂正受。策知隍所得未至。乃往問曰汝坐於此作麼。曰入定。曰。汝言入定。有心邪。無心邪。若有心者。一切蠢動之類皆應得定。若無心者。一切草木之流亦合得定。曰我正入定時則不見有有無之心。曰。既不見有有無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則非大定。隍無語良久問曰師嗣誰。曰我師曹溪六祖。曰六祖以何為禪定。曰。我師云。夫妙湛圓寂。體用如如。五陰本空。六塵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亂。禪性無住。離住禪寂。禪性無生。離生禪想。心如虗空。亦無虗空之量。隍聞法要遂捨菴往參六祖。祖愍其遠來便垂開抉。隍於言下豁然契悟。前二十年所得心都無影響。其夜河北檀越士庶忽聞空中有聲曰。隍禪師今日得道也。後回河北開化四眾。
  巖頭參德山。纔跨門便問是凡是聖。山便喝。巖頭便禮拜。後有僧舉似洞山。山云若不是豁公大難承當。頭聞乃云。洞山老漢不識好惡。錯下名言。我當時一手擡一手搦。
  明招和尚示眾云。全鋒敵勝。罕遇知音。同死同生。萬中無一。尋言逐句其數河沙。舉古舉今滅胡種族。向上一路啐啄猶乖。儒士相逢握鞭回首。沙門所見誠實苦哉。拋却真金隨群撮土。報諸稚子莫謾波波。解得佗玄猶兼瓦礫。不如一擲騰過太虗。只此靈鋒阿誰敢近。任君來箭方稱丈夫。擬欲吞聲不消一钁。
  三角和尚。僧問如何是三寶。曰禾麥豆。云學人不會。曰大眾欣然奉持。
  子湖云。三十餘年住子湖。二時粥飯氣力麤。無事上山行一轉。借問時人會也無。
  妙喜曰。不得作佛法商量。不得作世法解會。汝諸人還會麼。
  南院問僧近離甚麼處。云襄州。曰來作甚麼。云特來禮拜和尚。曰恰遇寶應不在。僧便喝。院曰。向汝道不在。又喝作甚麼。僧又喝。院便打。僧禮拜。院曰。遮棒本是汝打我。我且打汝。要此話行。瞎漢。參堂去。
  黃龍南和尚示眾。舉永嘉禪師道。游江海。涉山川。尋師訪道為參禪。自從認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諸上座。那箇是游底山川。那箇是尋底師。那箇是參底禪。那箇是訪底道。向淮南兩浙廬山南嶽雲門臨濟而求師訪道。洞山法眼而參禪。是向外馳求。名為外道。若以毗盧自性為海。般若寂滅智為禪。名為內求。若向外求走殺汝。若住於五蘊內求則縛殺汝。是故禪者非內非外。非有非無。非實非虗。不見道內見外見俱錯。佛道魔道俱惡。瞥然與麼去兮月落西山。更尋聲色兮何處名邈。
  馬祖住傳法院。日常坐禪。讓和尚知是法器。往問曰大德坐禪圖甚麼。曰圖作佛。讓乃取一塼於彼菴前石上磨。祖曰作甚麼。曰磨作鏡。祖曰磨塼豈得成鏡邪。曰坐禪豈得作佛邪。祖曰如何即是。曰。如人駕車。車若不行。打車即是。打牛即是。祖無對。讓又曰。汝學坐禪。為學坐佛。若學坐禪。禪非坐臥。若學坐佛。佛非定相。於無住法不應取捨。汝若坐佛即是殺佛。若執坐相。非達其理。祖聞示誨。如飲醍醐。禮拜問曰。如何用心即合無相三昧。讓曰。汝學心地法門如下種子。我說法要譬彼天澤。汝緣合故當見其道。又問曰。道非色相。云何能見。曰。心地法眼能見乎道。無相三昧亦復然矣。曰有成壞否。曰。若以成壞聚散而見道者。非也。聽吾偈曰。心地含諸種。遇澤悉皆萌。三昧花無相。何壞復何成。祖蒙開悟。心地超然。侍奉十秋。日臻玄奧。
  長沙和尚遣一僧去問同參會和尚曰。和尚見南泉後如何。會默然。僧曰未見南泉已前作麼生。云不可更別有也。僧回舉似長沙。沙示一偈云。百尺竿頭坐底人。雖然得入未為真。百尺竿頭須進步。十方世界是全身。僧問只如百尺竿頭如何進步。曰。朗州山。澧州水。僧曰不會。曰四海五湖皇化裏。
  妙喜曰。要見長沙更進一步。若有人問如何進遮一步。我待欵欵地與你葛藤。
  芙蓉訓和尚初參歸宗。問如何是佛。宗曰。我向汝道。汝還信否。訓曰。和尚誠言。何敢不信。曰即汝便是。訓曰如何保任。宗曰。一翳在眼。空花亂墜。訓於此有省。法眼云。若無後語。何處討歸宗。
  真淨和尚開堂示眾云。問話且止。祇知問佛問法。殊不知佛法來處。且道從甚麼處來。乃垂下一足云。昔日黃龍親行此令。十方諸佛無敢違者。諸代祖師一切賢聖無敢越者。無量法門一切妙義。天下老和尚舌頭始終一印無敢異者。無異即且止。印在甚麼處。還見麼。若見非僧非俗無徧無黨。一一分付。若不見。而我自收。遂收足。乃喝云。兵隨印轉。將逐符行。佛手驢脚生緣老。好痛與三十棒。而今會中莫有不甘者麼。若有。不妨奇特。若無。新長老謾汝諸人去也。故我大覺世尊昔日於摩竭陀國十二月八日明星現時豁然悟道。大地有情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