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生。又作麼生祇對。但向佗道。老僧罪過。
  雪竇和尚舉古云。眼裏著沙不得。耳裏著水不得。忽若有箇漢信得及把得住。不受人謾。祖佛言教是甚麼熱椀鳴聲。便請高掛鉢囊抝折拄杖。管取一員無事道人。又古人云。眼裏著得須彌山。耳裏著得大海水。一般漢受人商量。祖佛言教如龍得水似虎靠山。却須挑起鉢囊橫擔拄杖。亦是一員無事道人。復云。恁麼也不得。不恁麼也不得。然後沒交涉。三員無事道人中。要選一人為師。
  妙喜曰。三人中那箇堪為走使。我要喚來洗脚。雪竇恁麼。妙喜不恁麼。忽有箇衲僧出來道。好與一狀領過。也恠佗不得。
  二十七祖般若多羅以南印度香至王所施無價寶珠問菩提達磨曰。此珠圓明。有能及此否。磨曰。此是世寶未足為上。於諸寶中法寶為上。此是世光未足為上。於諸光中智光為上。此是世明未足為上。於諸明中心明為上。此珠光明不能自照。要假智光光辨於此。既辨此已即知是珠。既知是珠即明其寶。若明其寶寶不自寶。若辨其珠珠不自珠。珠不自珠者。要假智珠而辨世珠。寶不自寶者。要假智寶以明法寶。然則師有其道其寶即現。眾生有道心寶亦然。尊者歎其辯慧。乃復問曰於諸物中何物無相。曰於諸物中不起無相。又問於諸物中何物最高。曰於諸物中人我最高。又問於諸物中何物最大。曰於諸物中法性最大。尊者知是法嗣。後以正法眼藏付囑。偈曰。心地生諸種。因事復生理。果滿菩提圓。花開世界起。
  妙喜曰。說得道理好。歸依佛法僧。
  楊岐甄叔禪師示眾曰。羣靈一源。假名為佛。體竭形消而不滅。金流朴散而常存。性海無風金波自涌。心靈絕兆萬像齊照。體斯理者不言而徧歷河沙。不用而功益玄化。如何背覺反合塵勞。於陰界中妄自囚執。
  石頭和尚一日問龐居士曰。子自見老僧以來。日用事作麼生。對曰。若問日用事。直下無開口處。頭曰。知子恁麼。方始問子。居士乃呈偈曰。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捨。處處勿張乖。朱紫誰為號。丘山絕點埃。神通并妙用。運水及般柴。石頭然之。
  法華舉和尚示眾云。一二三四五。任君顛倒舉。露柱與燈籠。何曾成佛祖。不惜眉毛者。直下便道取。僧問未審道箇甚麼。曰。子已輕裝外。瓶盂共毳袍。僧云正當與麼時如何。曰。夜禪孤月冷。晨起片雲高。僧擬議。曰會麼。僧云不會。舉遂作頌示之云。三十五十。何須更舉。方圓變通。去除佛祖。佗未彰名。余不能取。
  鷲嶺遠和尚參長慶。慶問汝名甚麼。曰明遠。慶云那邊事作麼生。曰明遠退兩步。慶曰汝無端退兩步作麼。遠無語。長慶代云。若不退步。爭知明遠。遠乃省。後僧問無一法當前應用無虧時如何。遠以手卓火。其僧有省。
  長爪梵志索世尊論議。謂世尊曰。我與世尊論義。我義若墮。我自斬首。世尊曰汝義以何為宗。志曰我以一切不受為宗。世尊曰是見受否。志拂袖而去。行至中路乃省。謂弟子曰。我當回去斬首謝世尊。弟子曰。人天眾前幸當得勝。何以斬首。志曰。我寧於有智人前斬首。不於無智人前得勝。乃嘆曰。我義兩處負墮。是見若受。負門處麤。是見不受。負門處細。一切人天二乘皆不知我義墮處。唯有世尊諸大菩薩知我義墮。回至世尊前云。我義兩處負墮。故當斬首謝世尊。佛言。我佛法中無如是事。汝當回心向道。於是同五百徒眾一時投佛出家。證阿羅漢。天衣懷和尚頌云。是見若受破家門。是見不受共誰論。匾擔驀折兩頭脫。一毛頭上現乾坤。
  洞山示眾云。兄弟初秋夏末東去西去。直須向萬里無寸草處去始得。又云。只如萬里無寸草處。作麼生去。後有僧舉似石霜。霜云出門便是草。
  妙喜曰。不見道師子一滴乳迸散十斛驢乳。
  破竈墮和尚。不稱名氏。言行叵測。隱居嵩嶽。山塢有廟甚靈。屋下唯安一竈。遠近祭祀不輟。烹殺物命甚多。師一日領侍僧入廟。以杖敲竈三下云。咄。此竈只是泥瓦合成。聖從何來。靈從何起。恁麼烹殺物命。又打三下。竈乃傾墮。師曰破也墮也。須臾有一青衣峩冠設拜師前。師曰汝是何人。曰。我本此廟竈神。久受業報。今蒙禪師說無生法。得脫此處生天。特來致謝。師曰。是汝本有之性。非吾強言。神再拜而沒。侍僧等問曰。某等久侍左右。未蒙方便指示。竈神得何徑旨便得生天。師曰。我只向伊道是泥瓦合成。聖從何來靈從何起。別也無道理為伊。侍僧等佇思。師曰會麼。曰不會。師曰本有之性為甚麼不會。侍僧等乃禮拜。曰。破也墮也。破也也墮也。侍僧等一時省悟。後有義豐禪師舉似安國師。國師歎曰。此子會盡物我一如。可謂如朗月當空無不見者。難究伊語脉。
  臨濟問杏山。如何是露地白牛。山曰吽吽。濟云啞却口那。山曰老兄作麼生。濟云遮畜生。山乃休。
  夾山和尚有小師隨侍日久。遣令行脚遊歷禪肆。後聞師聚眾道聲振遠。回歸省覲問曰。和尚有如是奇特事。何不早向某甲說。山曰。汝蒸飯。我著火。汝行益。吾展鉢。甚麼處是辜負汝處。小師從此悟入。
  常禪師參六祖。祖問。從甚麼處來。欲求何事。曰學人近往白峯山禮大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