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橛竹曰。還有人虗空裏釘得橛麼。 時有靈虗上座出眾曰。虗空是橛。師便打。 虗曰。莫錯打。師便下座。

  子湖巖利蹤禪師

  示眾。諸法蕩蕩。何絆何拘。汝等於中自生難易。心源一統。緜亘十方。上上根人。自然明白。自古及今。未曾有一箇凡夫聖人出現汝前。亦無有一善語惡語到汝分上。為甚麼故。為善善無形。為惡惡無相。既已無我。把甚麼為善惡。立那箇是凡聖。汝信否。還保任否。有甚麼迴避處。恰似日中逃影相似。還逃得麼。今之既爾。古之亦然。今古齊時。汝還諱得麼。佛法玄妙。了得者自相策發。無為小緣。妨於大事。汝不見道。寧可終身立法。誰能一旦忘緣。仁者要得會禪麼。各歸衣鉢下看。
  僧問。如何是大圓鏡。 師云。一切物著不得。 進云。為甚麼一切物著不得。 師云。汝是一切物。還著得汝否。
  師曰。仁者本自具足。本自周備。直教無纖塵法礙你眼光始得。若有微塵底不盡。不是一生半劫賺汝皮囊。汝性命根境法中造諸妖怪。山精鬼魅附汝行持。得少為足。鼓弄片皮。於佛法却為毒害。譏禮塔廟。毀彼持經。則成師子身中蟲。自食師子身中肉。
  師曰。仁者。豈不見目前太虗還有纖毫欠少處麼。若也於中體得這箇消息。不妨出得凡聖境界。了得世間出世間之智。一法既爾。萬法亦然。仁者。還樂也無。
  示眾。天上人間。輪迴六道。乃至蠢動含靈。未曾於此一分真如中有些子相違處。還信麼。還領受得麼。大凡行脚。也須具大信根作箇丈夫始得。何處得與麼難信。他古人只見道箇即心是佛。即心是法。便承信去。隨處茅茨石室。長養聖胎。只待道果成熟。汝今何不效他行取。仁者。可煞分明。並無參雜。治生產業與諸實相不相違背。

  靈鷲閑禪師

  明水和尚問。如何是頓獲法身。 師曰。一透龍門雲外望。莫作黃河點額魚。
  仰山問。寂寂無言。如何視聽。 師曰。無縫塔前多雨水。

  新羅大茅和尚

  上堂。欲識諸佛師。向無明心內識取。欲識常住不凋性。向萬物遷變處識取。

  湖南祗林和尚

  師每叱文殊.普賢皆為精魅。手持木劍。自謂降魔。纔見僧來參。便曰。魔來也。魔來也。以劍亂揮。歸方丈。如是十二年。後置劍無言。 僧問。十二年前為甚麼降魔。 師曰。賊不打貧兒家。 曰。十二年後為甚麼不降魔。 師曰。賊不打貧兒家。

  道吾宗智禪師

  師預藥山法會。密契心印。一日。山問。子去何處來。 師曰。遊山來。 山曰。不離此室。速道將來。 師曰。山上烏兒頭似雪。澗底遊魚忙不徹。
  師一日提笠出。雲巖指笠曰。用這箇作甚麼。 師曰。有用處。 巖曰。忽遇黑風猛雨來時如何。 師曰。葢覆著。 巖曰。他還受葢覆麼。 師曰。然雖如是。且無滲漏。
  有施主施裩。藥山提起示眾曰。法身還具四大也無。有人道得。與他一腰裩。 師曰。性地非空。空非性地。此是地大。三大亦然。 藥山曰。與汝一腰裩。

  雲巖曇晟禪師

  師問僧。甚處來。 曰。添香來。 師曰。還見佛否。 曰。見。 師曰。甚麼處見。 曰。下界見。 師曰。古佛。古佛。
  道吾問。大悲千手眼。那箇是正眼。 師曰。如人夜間背手摸枕子。 吾曰。我會也。 師曰。作麼生會。 吾曰。徧身是手眼。 師曰。道也太煞道。祇道得八成。 吾曰。師兄作麼生。 師曰。通身是手眼。
  師掃地次。道吾曰。太區區生。 師曰。須知有不區區者。 吾曰。恁麼則有第二月也。 師豎起掃帚曰。是第幾月。吾便行。
  院主遊石室回。師問云。汝去入到石室裏許。為祇恁麼便回。院主無對。 洞山代曰。彼中已有人占了也。 師曰。汝更去作甚麼。 洞山曰。不可人情斷絕去也。

  華亭船子德誠禪師

  師至秀州華亭泛一小舟。隨緣度日。以接四方往來之眾。時人莫知其高蹈。因號船子和尚。一日。泊船岸邊閒坐。有官人問。如何是和尚日用事。 師豎橈子曰。會麼。 官人曰。不會。 師曰。棹撥清波。金鱗罕遇。 後夾山散眾。束裝直造華亭。師纔見。便問。大德住甚麼寺。 山曰。寺即不住。住即不似。 師曰。不似。似箇甚麼。 山曰。不是目前法。 師曰。甚處學得來。 山曰。非耳目之所到。 師曰。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師又問。垂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鉤三寸。子何不道。 山擬開口。被師一橈打落水中。山纔上船。師又曰。道。道。 山擬開口。師又打。山豁然大悟。乃點頭三下。師曰。竿頭絲線從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 山遂問。拋綸擲釣。師意如何。 師曰。絲懸綠水。浮定有無之意。 山曰。語帶玄而無路。舌頭談而不談。 師曰。釣盡江波。金鱗始遇。山乃掩耳。 師曰。如是。如是。遂囑曰。汝向去直須藏身處沒蹤跡。沒蹤跡處莫藏身。吾三十年在藥山。祇明斯事。汝今已得。他後莫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