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語錄見地。只止無心。實為狂參妄作。據丹霞之見。木佛之外。別有佛耶。若此。則子孫焚燒祖先牌。臣工毀棄帝王位。可乎。在丹霞以為除佛見。殊不知自墮鐵圍而不覺也。意在立奇掃相。而通身泥水自不知也。若謂院主眉鬚墮。設立疑案。究亦無可疑處。不過亦從解路中成就耳。非切實為人開人天眼目之宗匠。況其示寂時。一足未及地而化。此亦護法神明令伊自示脚跟不點地之一證。 如一古德殿前背佛坐。又一古德入殿向佛唾。傍僧云。何得背佛坐。向佛唾。答云。將無佛處來與某甲唾。指無佛處來與某甲背。此等見解與丹霞同。但知掃目前一像。却不覺自執千像萬像矣。當日但問此二狂徒。你道除此殿中佛。尚別有何佛。試指取看。管教立地現形。此等無稽魔說。何堪提唱書錄掛齒。更有拾狐唾以為獅乳者。尤堪憐愍。似此者不可枚舉。以上所拈。尚皆非屬邪妄。但脚跟未踏實地。非了義之說耳。 如弘覺範。指月錄中採其拈提處甚多。其支離謬妄處與幻寄同。可謂同病相憐。不過令人作發笑之戲具。更不必論者。至如三喚侍者.婆子燒庵.喫油糍.野狐.斬猫.犀牛扇.臺山婆子.子湖狗.香嚴上樹.雲門扇子.禾山鼓.慈明榜等公案。皆古今叢林中日日舉似者。朕悉不錄。蓋雖言語道斷。不過啟發初機。非是究竟。但此等公案尚不至榛蕪向上一路耳。總之。此事如杲日光。如大火聚。提則全提。印則全印。否乃不達佛之正旨。盡屬奪弄精魂。其言雖皆數千百年以來人人之所提唱。其人雖皆數千百年以來人人之所推崇。朕皆置之不論。蓋歷代震於其名。無人指出。殊不知此等未了之談。雜入真正人天眼目之宗師語句中。後學豈能盡具參方眼。其目光如豆者。必致金鍮莫辨。皂白不分。到此地位。自以為已造某古德所造之境。向上自然無路。妄為參學事畢。豈不是盡九州鐵鑄成這一大錯。此等語句。雖於提掇初機。發人淨信。未始無功。然其功甚小。能令真正發心參學之人中止化城。過由伊造。其過甚大。如迦陵音。亦可謂具參方眼者。乃於興化古廟躲過。丹霞燒木佛.長慶路逢道伴等公案。尚被牽絆而未看破。且尤喜提唱風穴闍黎老僧一則。朕當年一一討論。為之說破。尚不能透脫。何況初機後學耶。 茲集所選歷代禪師。除六祖外一百五十六人語句。固皆本分極則。而諸人中如誌公.馬祖一.南嶽思.石頭遷.忠國師.長沙岑.觀國師.臨濟元.投子同.曹山寂.玄沙備.韶國師。其見證與前選中諸大善知識無二無別。但其傳世語句可採者止於此。因其難成卷帙。是以並在後集中。至於藥山儼.黃蘗運.洞山价.羅漢琛.法眼益.天依懷。細細評量。猶有珠與璣之分。其餘諸禪師公案言句。二書所載祇此一二則。語雖可錄。不能品其次第。學者能於古人語言相似而高下懸殊之處自具隻眼。知朕採取刪汰意趣之所歸。舉一明三。方為於此有分。否則。毋得顢頇含胡。輕言參透葛藤。轉不如講誦經典。薰此佛種以待機緣。尚為未昧自己。 朕今此舉。若無灼知定見。豈肯多生枝節。為天下後世之所嗤笑。實憐禪宗頹廢。慧命懸絲。皆由此輩未了宗師。開此紛雜岐徑。令魚龍莫辨。後學不知所從也。故不得不為蛇足一上。如標月指。所指必月。無論三垣二十八宿。未嘗悞指。即弦朓之月亦所不指。所指者。如月之恒。既圓且明。普照三千大千。後學但毋向指邊求月也。是為序。
  雍正十一年癸丑八月望日
  無名氏問。千七百則陳爛葛藤皆是無義味語。皇上品其優劣。毋乃涉於解路乎。
  有名氏答。從上祖師言句。汝作麼生會。 無名氏云。如鴉鳴鵲噪會。 有名氏曰。汝既不作言句會。汝今云何復生分別心。如可分別者。固應如是分別。如曰不可分別。則古來言句既作鴉鳴鵲噪會。皇上今日品題何不作鳳嘯龍吟會。彎兔角弓而射空裏風影。或百發百中。或十發一中。計功行賞。夫何不可。無名氏懡[怡-台+羅]而退。

  御選歷代禪師語錄前集上
  初祖菩提達摩大師

  祖於般若多羅尊者得法。演化本國。時有二師。一名佛大先。二名佛大勝多。佛大先遇般若多羅尊者。捨小趣大。與祖並化。時號為二甘露門。而佛大勝多更分徒而為六宗。第一有相宗。第二無相宗。第三定慧宗。第四戒行宗。第五無得宗。第六寂靜宗。各封己解。別展化源。祖喟然歎曰。彼之一師。已陷牛跡。況復支離而分六宗。我若不除。永纏邪見。 言已。微現神力。至有相宗所。問曰。一切諸法。何名實相。 彼眾中有一尊長薩婆羅答曰。於諸相中。不互諸相。是名實相。 祖曰。一切諸相。而不互者。若名實相。當何定耶。 彼曰。於諸相中。實無有定。若定諸相。何名為實。 祖曰。諸相不定。便名實相。汝今不定。當何得之。 彼曰。我言不定。不說諸相。當說諸相。其義亦然。 祖曰。汝言不定。當為實相。定不定故。即非實相。 彼曰。定既不定。即非實相。知我非故。不定不變。 祖曰。汝今不變。何名實相。已變已往。其義亦然。 彼曰。不變當在。在不在故。故變實相。以定其義。 祖曰。實相不變。變即非實。於有無中。何名實相。 薩婆羅心知聖師懸解潛達。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