灘頭馬郎婦。意旨如何。 師曰。更道也不及。

  鹿門慧昭山主

  楊億侍郎問曰。入山不畏虎。當路却防人時如何。 師曰。君子坦蕩蕩。

  智門罕迥禪師

  師為北塔僧使點茶次。師起揖曰。僧使。近上坐。 使曰。鷂子頭上。爭敢安巢。 師曰。棒上不成龍。隨後打一坐具。 使茶罷。起曰。適來却成觸忤和尚。 師曰。江南杜禪客。覓甚麼第二盌。

  太陽警玄禪師

  師遊方。初到梁山。問。如何是無相道場。 梁山指觀音曰。這箇是吳處士畫。 師擬進語。梁山急索曰。這箇是有相底。那箇是無相底。師遂有省。便禮拜。 梁山曰。何不道取一句。 師曰。道即不辭。恐上紙筆。 梁山笑曰。此語上碑去在。

  石霜誠禪師

  僧問。古曰道。捲簾當白晝。移榻對青山。如何是捲簾當白晝。 師曰。過淨瓶來。 曰。如何是移榻對青山。 師曰。却安舊處著。
  上堂云。心外無法。法外無心。隨緣蕩蕩。更莫沈吟。你等諸人纔上階道。便好回去。更要待第二杓惡水潑作甚麼。

  泐潭澄禪師

  師一日見僧披衲。師曰。得恁麼好針線。 曰。祇要牢固。 師曰。打草驚蛇作甚麼。 曰。客來須看。 師曰。祇有這箇。更別有。 曰。雲生嶺上。 師曰。未在。更道。 曰。水滴巖前。
  御製後序

  朕少年時喜閱內典。惟慕有為佛事。於諸公案總以解路推求。心輕禪宗。謂如來正教不應如是。聖祖勅封灌頂普慧廣慈大國師章嘉呼土克圖剌麻。乃真再來人。實大善知識也。梵行精純。圓通無礙。西藏.蒙古.中外諸土之所歸依。僧俗萬眾之所欽仰。藩邸清閒。時接茶話者十餘載。得其善權方便。因知究竟此事。 壬辰春正月。延僧坐七。二十.二十一隨喜同坐兩日。共五枝香。即洞達本來。方知惟此一事實之理。然自知未造究竟。而迦陵音乃踊躍讚嘆。遂謂已徹元微。儱侗稱許。叩問章嘉。乃曰。若王所見。如針破紙窗。從隙窺天。雖云見天。然天體廣大。針隙中之見。可謂徧見乎。佛法無邊。當勉進步。朕聞斯語。深洽朕意。 二月中。復結制於集雲堂。著力參求。十四日晚。經行次。出得一身透汗。桶底當下脫落。始知實有重關之理。乃復問證章嘉。章嘉國師云。王今見處雖進一步。譬猶出在庭院中觀天矣。然天體無盡。究未悉見。法體無量。當更加勇猛精進云云。 朕將章嘉示語問之迦陵音。則茫然不解其意。但支吾云。此不過剌麻教回途工夫之論。更有何事。而朕諦信章嘉之垂示。而不然性音之妄可。仍勤提撕。恰至明年癸巳之正月二十一日。復堂中靜坐。無意中忽蹋末後一關。方達三身四智合一之理。物我一如本空之道。慶快平生。 詣章嘉所禮謝。國師望見。即曰。王得大自在矣。
  朕進問更有事也無。國師乃笑。展手云。更有何事耶。復用手從外向身揮云。不過尚有恁麼之理。然易事耳。此朕平生參究因緣。 章嘉呼土克圖國師剌麻實為朕證明恩師也。其他禪侶輩不過曾在朕藩邸往來。壬辰癸巳間坐七時。曾與法會耳。迦陵性音之得見朕也。乃朕初欲隨喜結七。因柏林方丈年老。問及都中堂頭。僉云。只有千佛音禪師。乃命召至。既見。問難甚久。其伎倆未能令朕發一疑情。迫窘詰屈。但云。王爺解路過於大慧杲。貧衲實無計柰何矣。 朕笑云。汝等只管打七。余且在傍隨喜。 爾時醒發因緣已具述如左。若謂性音默用神力。能令朕五枝香了明此事。何得奔波一生。開堂數處而不能得一人。妄付十數庸徒耶。 向後性音惟勸朕研辨五家宗旨。朕問。五家宗旨如何研辨。 音云。宗旨須待口傳。 朕意是何言歟。口傳耳受豈是拈花別傳之旨。堂堂丈夫豈肯拾人涕唾。從茲棄置語錄。不復再覽者二十年。此府中宮中人人之所盡知者。 夫五家宗旨。同是曹溪一味。不過權移更換面目接人。究之皆是無義味語。所為毒藥醍醐攪成一器。黃金瓦礫融作一團。用處無差。拈來有準。並皆一代之宗師。百世之模楷。柰庸流不了自心。累他塗污有分。鼓動識情。橫生法執。謬加穿鑿。取笑傍觀。明眼人前不堪舉似。因見性音諄諄於此。是乃逐語分宗。齊文定旨也。甚輕其未能了徹。如使性音明知之。而勸朕於此打之遶。更是何心行也。則其限於見地可知矣。如達摩傳衣偈云。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後世附會其說。以為五葉者。五宗也。夫傳衣止於曹溪。則是從慧可而下五世矣。因震旦信心已熟。法周沙界。衣乃爭端。不復用以表信。達摩.黃梅之言具在。由可至能。豈非五葉。後來萬派同源。豈非結果自然成耶。何得以五宗當之。 且傳衣公案。世多囫圇吞棗。全未明白。世尊至多子塔前。命摩訶迦葉分座令坐。以僧伽黎圍之。遂告曰。吾以正法眼藏密付於汝。汝當護持。繼又告迦葉。吾將金縷僧伽黎衣傳付於汝。轉授補處。至慈氏佛出世。勿令朽壞。世尊所分之座。究是何座。僧伽黎究是何物。如云即是此金縷僧伽黎衣。從迦葉傳至六祖者。豈有自周昭王至梁武帝時尚不朽壞。即屬異寶。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