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符云。二大老雖則眉毛彷彿。鼻孔依稀。要且不失其為大悲正眼。若是寶壽又且不然。今日有問大悲千手眼阿那個是正眼。向道瞎。他若道我會也。山僧要問他。雲門亭裏為什麼不見唐公嶺外事。擬議不來。痛與一頓趂出。為什麼。不見道通身是手眼。
  雲巖因院主遊石室回。巖問汝去入到石室裏。為什麼便回。主無對。洞山代曰。彼中已有人占了也。巖曰汝更去作什麼。山曰不可人情斷絕去也。
  天童覺云。低頭失却針。開眼拾得線。線無頭而莫度。針無穴以難穿。到者裏鸞膠續絃須是洞山始得。
  雲巖示眾。有箇人家兒子。問著無有道不得底。洞山出問曰他屋裏有多少典籍。巖曰一字也無。山曰怎得與麼多知。巖曰日夜不曾眠。山曰問一段事得麼。巖曰道得却不道。
  天寧琦云。道得却不道。作麼生會。常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雲巖問僧作什麼來。曰石上語話來。巖曰石還點頭也無。僧無對。巖自代云。未語話時却點頭。
  洞山瑩代僧云。多幸和尚證明。
  證果興代僧云。要他點頭堪作甚麼。復云。當時者僧下得者一語。管取雲巖老漢退休有分。

  秀州華亭船子德誠禪師(青三藥山儼嗣)

  夾山來參。子問大德住什麼寺。山曰。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子曰不似似個什麼。山曰不是目前法。子曰甚處學得來。山曰非耳目之所到。子曰。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子又曰。埀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鈎三寸。子何不道。山擬開口。被子一撓打落水中。山纔上船。子曰道道。山擬開口。子又打。山豁然大悟。乃點頭三下。子曰。竿頭絲線從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問。拋綸擲釣。師意如何。子曰。絲懸綠水。浮定有無之意。山曰。語帶玄而無路。舌頭談而不談。子曰。釣盡江波。金鱗始遇。山乃掩耳。子曰如是如是。遂囑曰。汝向去直須藏身處沒踪跡。沒踪跡處莫藏身。吾二十年在藥山只明斯事。汝今既得。他後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裏钁頭邊覓取一個半個接續。無令斷絕。山乃辭行。頻頻回顧。子遂喚闍黎。山回首。子豎起橈子曰。汝將謂別有那。乃覆却船。入水而逝。
  長蘆了云。棹頭撥轉。河漢星輝。船子踏翻。天地黯黑。豎起拂子云。者個是钁頭邊乾白露淨底。還知沒踪跡處隱身不得底麼。
  白巖符云。如今答合頭語者甚多。安得盡如夾山棄眾之見船子。又安得如船子鉗錘之接夾山者。兩個漢直是千古一遇。然船子云。吾二十年在藥山只明斯事。且道是甚麼事。一僧出眾舉起坐具云。莫是者個事麼。巖驀拈拄杖曰。無將鶴唳誤作鶯啼。直打出法堂。
  船子有偈曰。三十年來海上遊。水清魚現不吞鈎。釣竿斫盡重栽竹。不計工程得便休。
  百丈雪云。大小船子雖是落草求人。太嘮嚷生。弁山即不然。數十年來山上遊。草深林密獸羣稠。等閒撒下漫天網。也有金毛也有猴。且道猴子堪作何用。尋常翻個筋斗子。惹得傍觀笑不休。復顧左右云。莫有金毛獅子麼。出來抖擻牙爪看。

  宣州椑樹慧省禪師(青三藥山儼嗣)

  道吾來相看。值樹臥次。吾乃近前牽被覆之。樹問作麼。吾曰葢覆。樹曰臥的是坐的是。吾曰不在者兩頭。樹曰怎奈葢覆何。吾便喝。
  昭覺勤云。椑樹臥起。道吾葢覆。一喝當頭。掀翻露布。
  溈山智云。相逢不相避。個裏聊遊戲。喝一喝云。翻天覆地。
  寶壽方云。者兩個漢一挨一拶未肯放過。不失其為主賓敲磕也。乃臨末稍頭。道吾一喝。椑樹為什麼便竟爾休去。者裏覰見一班。許你與椑樹相見。

  鄂州柏巖明哲禪師(青三藥山儼嗣)

  洞山與密師伯到訪。柏問二上座甚麼處來。山曰湖南。柏曰觀察使姓什麼。曰不得姓。柏曰名甚麼。曰不得名。柏曰還治事也無。曰自有廊幕在。柏曰還出入也無。曰不出入。柏曰豈不出入。山拂袖便出。明日柏入堂召二上座曰。昨日老僧對闍黎一轉語不相契。一夜不安。今請上座別下一轉語。若愜老僧意。便開粥相伴過夏。山曰却請和尚問。柏曰不出入事如何。洞山曰太尊貴生。柏乃開粥同共過夏。
  昭覺勤云。正偏回互只要圓融。直截當機惟崇尊貴。洞山觀機而作。柏巖理長則就。雖然如是。在蔣山者裏須別作個眼目始得。當時待伊道不委名。便好一拶道。他不委你你不委他。敢問者裏合道得什麼語。還有人道得麼。若有道得。山僧也不開粥。只分付個龜毛拂子。若道不得。更參三十年。
  天童傑云。明投暗合。八面玲瓏。不犯當頭。轉身有路。曹洞門下足可觀光。若是臨濟兒孫。棒折也未放在。當時見道不委姓。劈脊便與一拳。者裏挨得身轉。非但開粥相延。亦且明窓下安排。有麼有麼。喝一喝云。漆桶。參堂去。
  天童覺云。主張門戶自有傍來。拱默威嚴誰敢正視。借功施設。轉位提持。左右分權。不犯尊貴一路。還知尊貴處麼。寶殿無人空侍立。不種梧桐免鳳來。
  天寧琦云。要會尊貴一路麼。報恩不開兩片皮。你諸人向甚處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