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適對此僧語必有不是。致招師叔賜責。未審過在什麼處。山曰。萬機休罷猶有物在。千聖不擕亦從人得。如何無過。嚴曰却請師叔道。山曰。若教某甲道。須還師資禮始得。嚴乃禮拜躡前問。山曰何不道肯諾不得全。嚴曰肯又肯個什麼。諾又諾於阿誰。山曰肯即肯他千聖。諾即諾於己靈。嚴曰。師叔恁麼道。向去倒屙三十年在。山住後果如前記。
  鏡清怤因疎山問。肯諾不得全。汝作麼生會。清曰全歸肯諾。山曰不得全又作麼生。清曰個中無肯路。山曰始愜病僧意。
  資福廣云。香嚴一擡一搦甚生光彩。好則好。惜乎不用衲僧拄杖。當時若用衲僧拄杖。也不待三十年。雖然。我更要問諸人。祇如香嚴道師叔恁麼道向去倒屙在。踈山果如其記。還是佛法靈驗。為復別有道理。良久乃拍手呵呵笑云。子期死後無知己。怎教伯牙不斷絃。
  白巖符云。香嚴道萬機休罷千聖不擕。箋釋不易。山作嘔聲曰是何言歟。義之所在憤不顧身。嚴下座曰適對僧語未審過在什麼處。大似脚跟欠穩當。山曰萬機休罷猶有物在千聖不擕亦從人得如何無過。好個鹽鐵判官。嚴曰却請師叔道。倒轉鎗頭來也。山曰若教我道須還師資禮始得。也欠看風使帆。嚴乃禮拜躡前問。干戈相待。山曰何不道肯諾不得全。只恐不是玉是玉也太奇。嚴曰肯又肯個什麼諾又諾於阿誰。者一拶也難當抵。山曰肯即肯他千聖諾則諾於己靈。說得道理好。嚴曰師叔恁麼道向去倒屙三十年。何異靈山記莂。山住後果如前記。疑殺天下人。復云。山僧為諸人花判了也。還有知他肯諾不得全底意旨麼。切忌向鏡清舌頭著倒。
  踈山因知事僧為造壽塔。造畢白山。山曰將多少錢與匠人。僧曰一切在和尚。山曰。為將三錢與匠人。為將兩錢與匠人。為將一錢與匠人。若道得。與吾親造壽塔來。僧無語。後僧舉似大嶺閑。嶺曰還有人道得麼。僧曰未有人道得。嶺曰。汝歸與踈山道。若將三錢與匠人。和尚此生決定不得塔。若將兩錢與匠人。和尚與匠人共出一隻手。若將一錢與匠人。累他匠人眉鬚墮落。僧回如教而說。山具威儀望大嶺作禮歎曰。將謂無人。大嶺有古佛。放光射到此間。雖然如是。也是臘月蓮花。大嶺聞此語亦曰。我與麼道。早是龜毛長三尺。
  浮山遠云。踈山以錐錐地。大嶺用刀剜空。雖然二古德錯下錐刀。今時人亦難搆副。何故。後語中有捎有殺。雖然如是。河裏失錢河裏摝。
  雪竇宗云。說甚麼龜毛長三尺。臘月蓮花。盡是和衣草裏輥。直饒向者裏分三列四說得倜儻分明。祖師正眼未夢見在。我當時若見踈山恁麼道。只向道一文也無。待他更說道理。便與掀倒禪牀拆却壽塔。教者老漢終身無依倚處。為甚如此。知恩方解報恩。
  報恩倫云。當時大嶺見義勇為當仁不讓。便與從頭酬價。今日林泉更資一路。若將三文錢與匠人和尚此生決定不得塔。何故。勞而無益。為伊多酒慢功。若將兩文錢與匠人和尚與匠人共出一隻手。兩不相虧。並無懸欠。若將一文錢與匠人累他匠人眉鬚墮落。皆知疎山一毛不拔。還知林泉恁麼判斷處麼。醉漢口。沒量斗。閒割炒。胡廝毆。半窓凉月酒醒時。燈火清熒何所有。
  鼓山賢云。疎山恁麼垂語陷阱不少。幸得大嶺放光一一照破。雖然。要與疎山相見亦太遠在。
  五祖岡云。也是曹瞞疑塚七十二。
  資福廣云。疎山賣了布單。學得些子筭法。便來者裏瞞人。賴遇監院不會。監院若會。管取疎山死無塟身之地。
  西渡金云。疎山羅山二大老性命總落在知事手裏。
  疎山常握木蛇。有僧問和尚手中是什麼。山提起曰曹家女。
  天月禮云。手中木蛇是曹家女。美態異常惡心難禦。驀拈拄杖云。如今變現在南山。倒用橫拈誰敢覰。擲下杖云。照顧性命。
  白巖符云。疎山年老忒殺懵懂。分明手中木蛇却喚作曹家女。可惜者僧乏屠龍手段。放過疎山。當時若是個漢。待提起曰曹家女。便與禮拜而去。管教他性命落在我手裏。

  隨州青林師虔禪師(青五洞山价嗣)

  凡有新到。先令搬柴三轉。然後參堂。有一僧不遵。乃問曰。三轉內即不問。三轉外如何。林曰鐵輪天子寰中旨。僧無對。林便打趂出。
  大溈秀云。夫欲君臣道合。應須水乳和同。者僧既抗節朝堂。自應喪身失命。當時見道鐵輪天子寰中旨。將坐具便摵。待伊擬議。拂袖出去。豈不尤為峻利。
  青林初參洞山。山問近離甚處。林曰武陵。山曰武陵法道何似此間。林曰胡地冬抽笋。山曰別甑炊香供養此人。林拂袖便出。山曰此子向後走殺天下人去在。
  鼓山永云。恁麼抵對滴水難消。因甚別甑炊香飯。莫有知他洞山利害者麼。
  天界盛云。青林頭正尾正。固是聖朝俊彥廊廟英標。怎奈新豐老人未肯放過。且道那裏是他未肯放過處。試定當看。
  青林因僧問。學人竟往時如何。林曰。死蛇當大路。勸子莫當頭。曰當頭時如何。林曰喪子命根。曰不當頭時如何。林曰亦無你迴避處。曰正當恁麼時如何。林曰失却也。曰未審向什麼處去。林曰草深無覔處。曰和尚也須隄防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