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得,是无法可说。般若波罗蜜,体自有智,照见不可得体,湛然常寂,而有恒沙之用,是名说法。
  
    (二十七)牛头宠法师问:忏悔罪得灭否?答:见无念者,业自不生。何计妄心而别有更欲忏悔灭之,灭即是生。问曰:云何是生?答曰:生者即是于灭也。
  
    (二十八)罗浮山怀迪禅师问曰:一切众生,本来自性清净,何故更染生死法,而不能出离三界?答曰:为不觉自体本来空寂,即随妄念而起结业,受生造恶之徒,盖不可说。今此修道之辈,于此亦迷,唯只种人天因缘,不在究竟解脱。又若不遇诸佛菩萨真正善知识者,何由免得轮回等苦?问曰:心心取寂灭,念念入法流者,岂非动念否?答:菩萨向菩提道,其心念念不住。犹如灯焰焰相续,自然不断,亦非灯造焰,何以故?谓诸菩萨趋向菩提念念相续,不间断故。
  
    (二十九)问曰:门人刘相倩云,于南阳郡,见侍御史王维,在湍驿中,屈神会和尚及同寺僧惠澄禅师,语经数日。于时王侍御问和尚言:若为修道得解脱?答曰:众生本自心净,若更欲起心有修,即是妄心,不可得触脱。王侍御惊愕云:大奇。曾闻大德,皆未有作如此说。乃为寇太守张别驾袁司马等曰:此南阳郡,有好大德,有佛法甚不可思议。寇太守云:此二大德见解并不同。王者,为澄禅师要先修定以后,定后发慧,即知不然。今正共侍御语时,即定慧俱等。《涅槃经》云:定多慧少,增长无明。慧多定少,增长邪见。若定慧等者,名为见佛性。故言不同。王侍御问:作没时是定慧等?和尚答:言定者,体不可得。所言慧者,能见不可得体,湛然常寂,有恒沙巧用。即是定慧等学。众起立厅前,澄禅师咨王侍御云:惠澄与会阇梨,刚证不同。王侍御笑谓和尚言:何故不同?答,言不同者,为澄禅师先修定,得定已后发慧,会即不然。正共侍御语时,即定慧俱等,是以不同。侍御言:阇梨,只没道不同。答:一纤毫不得容。又问:何故不得容?答:今实不可同,若许道同,即是容语。
  
    (三十)牛头山袁禅师问:佛性遍一切处否?答曰:佛性遍一切有情,不遍一切无情。问曰:先辈大德皆言道,“青青翠竹,尽是法;郁郁黄花花,衍一花字。无非般若。”今禅师何故言道,佛性独遍一切有情,不遍一切无情?答曰:岂将青青翠竹同于功德法身,岂将郁郁黄花等般若之智?若青竹黄花同于法身般若者,如来于何经中,说与青竹黄花授菩提记?若是将青竹黄花同于法身般若者,此即外道说也,何以故?《涅槃经》云:具有明文,无佛性者,所渭无情物是也。
  
    (三十一)苏州长史唐法通问曰:众生佛性与佛性同异?答:亦同亦异。又问曰:何故亦同亦异?答曰:言其同者犹如金,言其异者犹如碗盏等器,是也。问曰:此似是没物?答:不似个物。问曰:既不似个物,何故唤作佛性?若其似物,不唤作佛性。
  
    (三十二)庐山简法师问:明镜高台,即能照万像,万像即悉现其中,此若为?答:“明镜高台,能照万像,万像即悉现其中”,古得相传,共称为妙。今此门中,未许为妙。何以故?且如明镜,则能鉴万像,万像不现其中,此将为妙。何以故?如来以无分别智,能分别一切;岂有分别之心,而能分别一切?
  
    (三十三)扬州长史王怡问曰:世间有佛否?答:若在世间即有佛,若无世间即无佛。问曰:定有佛,为复定无佛?答:不可定有,亦即不可定无。问曰:何故言不可定有不可定无?答:不可定有者,《文殊般若经》云:“般若波罗蜜不可得,菩提涅槃亦不可得,佛亦不可得。“故言不可定有。不可定无者,《涅槃经》云:“有佛无佛,性相常住,从诸众生,从善因缘方便,得见佛性”故,言不可定无。
  
    (三十四)齐寺主问曰:云何是大乘?答曰:小乘是。又问曰:今问大乘,因何言小乘是?答:因有小故,而始立大,若其无小,大从何生。今言大者,乃是小家之大,今言大乘者,空无所有,即不可言大小。犹如虚空,虚空无限量,不可言无限量,虚空无边,不可言无边;大乘亦尔。是故经云:虚空无中边,诸佛身亦然。今问大乘者,所以小乘是也。道理极分明,何须有怪。
  
    (三十五)行律师问曰:经云:“受诸触如智证,”此义云何?答曰:受诸触者,言本性不动也。若其觉异,即是动,犹如镜中约人种种施为举动为无心也。今受诸触,亦复如是。其智证者,本觉之智也。今言智证者,即以本觉之智能知故,称为智证。借牛角以为喻立义,正觉之时,觉当作角。不可言如意;即如意之时,不可名为角。其角则虽含如意性,未灭角时,不可称为如意。如意虽因角所成,成亦不可称为角。经云:“灭觉道成”其义若斯。“若见遍则觉照亦不立”,今存者,约见解遍而论。若约清净体中,何所觉,亦何所照?人以世物为有,我即叹世物为无,人权虚空为我以虚空为无。何以故?世物缘合即有,缘散即无,遇火则焚,遇水即溺,不久破坏,是以言无。虚空火不能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