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明天誅雷擊 四二

  太原曰宋人謂雷擊者陰陽相激偶爾觸死非特然也此說何如空谷曰驚蟄之後二陰在上四陽在下芒種之後五陽在上一陰在下施陰陽相激雷雨交作則合時時相激雷雨不停何故晴雨間然耶當知二氣交運如轆轤之輪互為高下若相激則安能發育萬物乎日月星辰風雲雷雨皆天地體用各有天神主之應時不忒故有祭天享地之理風雨均調蒼生善業所感不調時惡業所感非上天無慈心也言雷擊者永樂二十二年台州天封寺維那士弘為雷打死頃焉復甦之自言死去見諸天神教誡曰汝先世為巡檢曲罪一夫柱罹極刑汝能奉佛故未償其命後世為住持僧將常住銅錢潛埋三窖死後遂湮沒之二世罪故今誅唯今世奉觀音大士至誠姑存之後至宣德二年溺水而死浙右有人印造佛天三界紙馬開張店業店屋楣間平鋪閣板作臥室於閣上一夜觸翻尿器淋漓污馬仍將此馬晒乾賣之本年從店中提出此人雷打死於門前又一貧家夫婦二人有絕粮忍餓之患夫携一鵝入市鬻之得米二斗飢苦迫甚以二升沽酒飲之回至中途醉臥於地被人竊去其米及醒慞惶歸家妻知之不勝哀苦夫乃投水而死妻曰夫既死矣我何存之亦投水而死明日天雷打死一男子擲置於二屍之旁書其背云竊其米者此人也松江有人為雷打死書其背云十年前與一婦人入寺登塔第二層行婬故誅湖州一女子雨中見諸官吏至門前唯二人入其家如世所畫天兵之狀擒女之兄雷打死於門前始知官吏是天神也亦有雷打死者家人以屍着衣明日復雷剝去其衣亦有以屍置於棺中明日復雷揭去棺盖如是顯驗者往古來今每年有之不復多引此數端目擊耳聞者恐辱其家人故不言其姓名夫是為天誅也亦有蜈蚣狐狸蛇鼠精怪木與器物附託為妖者雷必打之豈是陰陰相激偶爾觸死乎易曰震雷虩虩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盖言畏天譴故修省補過也宋人教人不信雷誅深悖易經不懼天地未進其善先喪其德惜乎後人不肯展開大見識照明事法之理唯拘拘然死於宋人之言爾宋人非唯臆說其雷其悖佛過患極甚文中子用孔孟之學著書却敬佛法宋人用佛法著書却排佛法欲令後學不看佛書庶不識其用佛法著書所以然也宋人於佛法中所得者如以一毫醮海所得極少以此極少之水令後學取足受用不復入海教壞人心違悖佛法失於大善過莫大焉。

  君臣名儒學佛 四三

  太原曰師謂佛法利益世人不知有何利益空谷曰參禪悟道者得明心見姓之益窮究經教者得明通玄旨之益依法修行者得漸人菩提之益持戒念佛者得生淨土之益持戒禪定者得生天上之益歸依信受者得善根福慧之益善心敬佛者得善因福果之益依信不作惡者得不煩刑法之益佛法行於世間得陰翊。
  皇度之益曰然雖如是利益吾儒有誰學之曰不但儒者所學聖主明君亦學之太原曰乞師明矣空谷曰若說古今學佛者不可勝數今以簡略言之。
  唐太宗篤志尚佛迨無加矣玄奘法師沒世之日高宗顧左右曰朕失國寶矣輟朝三日若謂二帝泥於佛法然則房玄齡杜如晦魏徵虞世南褚遂良李靖董常諸公何不力諫盖為君聖臣賢咸知佛法正大之道其有補於政化善利於人所以同遵尚也凡造寺譯經所有記序若非御製則係房杜魏虞褚作其文章之謹嚴敬佛之誠篤可謂至矣玄宗肅宗代宗宣宗尚佛尤甚代宗指南陽忠國師曰國中無寶此僧乃國寶也宋朝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諸聖尚佛其尤甚焉上古歷代明君敬佛尤甚於此隋文稽顙曇延梁武投誠寶誌姚秦拜首羅什齊主師崇上統符堅禮敬道安晉主虔恭慧遠嗚呼古今聖主尚乃誠信歸佛況吾輩乎相國韓公琦侍郎歐陽脩張端明祕書關彥長章表民員外郎陳舜俞等未讀佛書未知敬佛逮乎明教嵩禪師并鐔津集一出無不斂衽迭稱讚曰不意僧中有此郎非唯空宗通亦乃文格高良史之筆大公之道也諸公自此敬佛後有好佛之甚者禮曰雖有嘉殽弗食不知其旨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是故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豈不其然乎自晉以來謝安石才德之量經綸之手孰能加焉王羲之識量高古才思逸群孰能加焉陶淵明性情之正去住之高孰能加焉謝靈運風規瀟洒文章之精孰能加焉崔公群相天下而天下賢之孰能加焉衡陽龐蘊識見之高道學之勝孰能加焉裴晉公樹大勳業著於盛唐孰能加焉顏魯公具大節義文章書法孰能加焉相國裴公文章之古道學之至孰能加焉二蘇子黃山谷儒學之至禪學之勝孰能加焉陳忠肅公道學致事高識美德孰能加焉學士王日休愽學智識高明正大孰能加焉未暇廣而論之略言此諸名賢篤志尚佛天下孰不知之此諸名賢道德明敏豈不逮於晦菴乎豈不逮於後世排佛之人乎盖為意誠心正公而無私重於佛聖人之至道也晦菴多註書故後學敬之矧不識其心病故不擇其言皆從其說也。

  儒宗參究禪宗 四四

  太原曰吾儒得道學者有幾人乎空谷曰真儒學禪得道者不可知計略言數人向子乎。
  國一禪師以道學傳於壽涯禪師涯傳麻衣衣傳陳摶摶傳种放放傳穆修修傳李挺之李傳康節邵子也穆修又以所傳太極圖授於濂溪周子已而周子扣問東林總禪師太極圖之深旨東林為之委曲剖論周子廣東林之語而為太極圖說周子長於禪學工夫是以工夫之道過於邵子邵子長於天時曆數是以數理之道過於周子至於道學則一也初無二致曰禪宗既有大道傳授吾儒晦菴何以排之曰晦菴排佛者心病也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