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孟子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
  不失其所者久
  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不迁怒,不贰过,终日不违,不失其所矣。若夫三月不违仁,何其久也!
  死而不亡者寿
  物壮则老,老于不道者也。吾师乎?吾师乎?长于万古而不为寿,岂其死矣乎?曰:“虽死矣,有以不亡也。”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用之无不可,故可左右。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
  过客之止,以其饵也。道淡乎其无味,过客何利焉?故味乎无味者,真人之独也。
  柔弱胜刚强
  惟天下之柔,足以驰骋天下之至刚。常枞将老,谓其徒曰:“吾舌在乎?”曰:“在。”“齿在乎?”曰:“亡矣。”曰:“齿以刚故亡,舌以柔故存。”柔弱胜刚强之效也。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传曰:“擅国之谓王,能利害之谓王。”式而执之,王名亏矣。故王者,以其器而示人,则人并与其器而盗之。器盗则名移,无国而不可亡也。故居齐者闻齐之有田氏,不闻其有王也。居秦者闻秦之有穣侯,不闻其有王也。此以利器示人之罪也。易曰:“丧其资斧。”此之谓也。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一也。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为贞而贵髙,将恐蹶。
  一之义,难知也。一之时义大矣哉。圣人之至于斯也。吾不得而知也。今以意穷之,则一之义,其犹水乎?水实无分于东西,而水未尝不分于东西也。一虽非欲以致用,而致用未尝非一也。水之导也,浩浩汤汤,激而四出,由是而为江、为河、为海,放而为沟、为渎也。而水之不异焉,则一之效也。君子之欲致夫一也,修身焉所以穷理也;穷理焉所以尽性也。尽性者,诚之至。诚之至,则一之至矣。致一则万物未始不得而一也。传曰:“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圣人于此必有以贯之矣。是则穷致一之用者也。致一之用,则天下无一之不知;不能致一,则天下无一之或知。得之冥冥,用之昭昭,以此知幽明之故、知死生之说、知鬼神之情状,潜天而天、潜地而地。呜呼!斯岂外铄之所为哉?君子知夫一之大也,不容言也。阴阳未分谓之一;道之始生谓之一。是皆不可以一名也。圣人姑寄之一于此,尽乎万化之用也。故天得之而清、地得之而宁、神得之而灵、谷得之而盈、万物得之而生、侯王得之为天下贞。以其致一也。不如是,则或裂、或发、或歇、或灭、或蹶。子思子曰:“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明之始非异器。子思中有以一之,非外铄者也。仲尼曰:“吾一以贯之。”夫子有以贯之者,皆难言者也。经曰:“抱一为天下式。”彼一之所谓抱者,不随世而迁者也。呜呼!原孔老自得之始,岂亦流同而源异者乎?然诸儒縁其波流,则指孔老之为异。孔老之本异乎?不异。然老氏专以形言者也,孔氏专以器言者也。孔氏自器而达形,卒入乎形;老氏自形而达器,欲不囿于器。此孔老终始致一之辨也。传曰:“通于一,万物毕。”彼诸儒于此何知焉?
  反者道之动
  诚乎!道则虚、虚则明、明则神。神者,妙万物而为用也。反身而诚,诚乎?吾道也,所谓动之至者也。庄子曰:“精之又精,反以相天。”此之谓也。
  弱者道之用
  刚强者,死之徒也。死之徒岂预闻大道哉?故不弱不足以用道。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通乎物之所造,道有无者也。始也,无有也;俄而有气,有气也而又有形,形变而有生也,生变而有物也,是四时之相禅也。吾能反道之:动弱而用道矣,则忘物也,忘物则无生也,无生则无形与气也。故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明道若昧
  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此无状之状也。故若昧。
  进道若退
  众人以进为退,孟子谓:“其进锐、其退速。”是也。颜渊以退为进,孔子谓:“终日不违如愚”是也。
  夷道若类
  庄子谓:“以不平平其平”也,平故若类。
  上徳若谷
  谷得一以盈,圣人得一即至徳之徳也。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榖梁子曰:“独阴不生,独阳不生,三合然后生。”所谓三合,曰阴、曰阳、曰冲气也。一三五七则抱阳,二四六八则负阴。不五则四,不具矣。不十则九,不立矣。天地之数,五十有五。盖五用事,脾得五以和众腑;音得五以和众乐;味得五以和众物。冲气系焉,是以和也。故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得与亡孰病?
  众人曰:“是为得也,是为亡也。”真人曰:“亡亦得也,得亦亡也。”是无损益于得也。得与亡孰病?
  多藏必厚亡
  孟子曰:“寳珠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