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外功。
  
  答曰:内功观照,外功抱一。话头或,公案一则;内外兼修,自有灵润周身晬面盎背之时。汝只观某,不用外功,而身体自壮,即其榜样也。
  
  问:性同情异。
  
  答曰:情亦无异。乃习而不察,流转至今,污染而不可解究,非性之过。性无言说,何究之有?有言说亦不外性。汝不闻乎,水有清浊,其湿同也。水清是湿,水浊独非湿乎?是清、浊异同,而湿性不异。汝只从一处参,久则豁然贯彻矣,勉之。
  
  又,情即是性,性即是情。如射箭人,弓箭总是物,发用只一活机,有何捉摸?难以悬拟。弓箭射乎,活机亦不离弓;箭离弓,箭又无活机。此即色即空之喻,诸人还会否?
  
  问:除了精气神,方是先天?
  
  答曰:错了。只知清净无为之道,未识阴阳自然之理。阴阳不孤立。天地离了万物,是个甚么?亦不成其为天矣。天有万物,万物能障天丝毫否?试观眼前之景,森罗并列,何尝碍得清虚?有万物,正显其清虚耳。大道真实,如是如是。
  
  问:参禅。
  
  答曰:参禅须要起疑情,疑则悟,不疑不悟。疑情最难发,得起古哲。于善知识前勤侍,服役多年,于一言半句淡话即得大解脱者不少。宗门原好,但须善参,不善参者,则入宗门流弊:俯视一切,谓与诸佛颉颃,其实毫无半点。汝须善参。汝等知释之用功最上一乘一纵而登云天,跛履而行千里,此汝心之妄,非释之真径也。释立言,从高处引起,是欲人知其极,不欲人陷于影响无着之地。慈悲方寸,接引群生。汝以为入手功夫可以旦夕到岸,无操存涵养、克治琢磨,恐庸俗辈,到老不能自悟,圣贤鄙之。
  
  问:虚极静笃,难能奈何?
  
  答曰:虚极静笃,非一时可能。知静,不静;不知静,亦不静,浑水耳。汝但虚得一分,便得一分轻松快活,此渐法也,顿根有几?总是习染沉屙,方有修行之名。今后从心田认实。幻化不真,何者是实?从此[足*丽]去,一旦踏破天关,脚、头翻转方有些个路数。
  
  又问:幻化不真,须绝尽方好?
  
  答曰:幻化不绝尽,幻化为用。众草是药材,蜜和为丸,是草还丹。无草不能成药,无药不能治病,何可去之?小人宜化不宜绝,绝则祸生。其理亦如之。
  
  又问:何为脚、头翻转?
  
  答曰:化之谓也,自见冰消瓦解时。儒教中"怡然理顺,涣然冰释",亦差不多,不过各有力量之大小,功夫之深浅,见地之迟急,天资之敏钝。禅宗说:"大事未明,如丧考妣",何以大事已明,仍如丧考妣耶?
  
  又曰:大道不在静居。静居一室,反增心火之炎。要行、住、坐、卧总是功夫,方得坐在千峰顶上不离十字街头。我恁么说,诸人还会也么?
  
  问:智慧不足,难以证道。
  
  答曰:何不足之有?若论本体,本无不足,天然具足,何增何减?若论功夫次第,则有不足。不足者何?朝污夕染,将一个清水闹得浑浆,澄之不清,摇之愈浊,此修行之说所由起也。修者修其行,行修而性亦修矣。
  
  又问:必得大圆镜智,方是证道?
  
  答曰:虚名耳。无边为大,慧通为圆,光明普照为镜,无私心为智。非真如圆镜一面,不过如镜之义耳。勿执着。
  
  又问:识与智有何分别?
  
  答曰:识即是智。在凡夫谓之识,在仙佛谓之智,净与不净之分耳。
  
  问:三际断时,后天尽否?
  
  答曰:不然。三际虽断,后天亦不尽。中道而行,有许多化化生生,熏陶渣滓。尽净,不得化化生生也,难得根识拔尽。此吾之异传,即诸天尚有不知此中三昧,何况浅学凡夫!不在五行中,何处觅真宗?龙行非兔径,浅草不深隆。
  
  问:生机?
  
  答曰:生机洋溢,即是大活泼。非活泼,不足以助道。
  
  问:刀圭?
  
  答曰:刀圭系细脉,返魂浆先吃。
  
  问:幻化非真?
  
  答曰:汝知幻否?知幻即离。真空妙觉原不迷,总是时光破碎;幻相无相,即得真常流注。真常流注,不是识心普护。一法齐捐万法彰,顶上梅花步,措措措,别有个仙人掌上扶。蓝缕穷乞食,不是卖灵符。吐吐吐,清净无为是主。
  
  问:优游涵养。
  
  答曰:优游涵养,化之谓也。小有小化,大有大化;化之则神,惟化,始可以语神。
  
  问:先后天分别。
  
  答曰:后天不离先天,先天即是后天,同一天也。云蔽其中,世人见云则不见天,吾见云乃天也,故云不为碍。
  
  问:如幻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