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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诸子有未晓者,举一义来。
  吴一恕对云:「下手用工处,此心如何使用?」
  答云:「方下手时,此心贵一,注意伭关。既下手后,得其微妙。此心贵无,无所注意。大丹秘诀,如是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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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婴儿结就后,是何地位?时守恕误对答云:「非我问尔!」
  「此结就后,是何地步?」
  「结就后,亦离后天,已见先天之时,知否!先天,无为者也。彼婴儿结就后,既是先天,便当无为。若心不至于忘忘,则念有所触而生,便非无为矣!既非无为,则三灾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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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恕问「动静之旨」。
  答云:「不动则腐,不静则乱,一动一静,贵乎自然!阴阳者,动静之自然者也。四时循环,又一动一静之自然者也。至于太极,则又动极而静,静极而动之自然者也。惟无极,斯无动静矣!」
  守恕复问《三品》中,广求高真指示之语。
  答云:「岂有婴儿既成,而尚不通伭伭者乎?但婴儿既成,切不可遽令出舍,或养护一二十年、三五十年,然后可也。若养护之法,只在无为。不然,难脱三灾矣!子辈将予言与斯文互参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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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道无名,大道无形。于若即若离之中以求,在有意无意之间而得。忘我忘物,无声无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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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门甚大,吾法甚严;吾道甚公,吾戒甚肃!能遵吾门之法津,持吾教之戒行,便当心口如一。道念坚真,屏幽居,不干外事,无自劳扰,解缚脱系。毋取荣以致辱,务弃邪以归正。守雌养元,道乃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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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灵山寺僧人云:「灵山何在?子知子之法门乎?」
  「不落方所,不着思议。 灵山不在城中,亦不在西域,并不在心内!」
  「识得灵山处住否?」
  「住着灵山,不识灵山!」
  「灵山是何处住?」
  「白玉光中现楼台  尘尘剎剎费追猜 毫端大地山河里  何处灵山更可怀 莫浪说 无安排  眼前香花玉烛  都是西方世界」
  「我为汝说,汝谛思之!子门本空,吾道更空。空无所空,有何参究?是知此道,同出一原,同归一穴。向故纸堆中觅生活,何异痴人说梦!故吾道以不着心为至,子门以不着境为高。要知不着境,犹有心在。胡不此心一并空却,岂不甚善!近日禅和参学,何殊旁门搬运,空弄精神!全无实效!吾为汝说:古佛前仙,皆从实处着力!雪山若无六年苦行功夫,那得见星一笑?今之修行者,徒于蒲团上,领一二句野狐余唾,胡思乱想!朴实之人,终身空过;尖利之徒,利口伶牙。撰几句口头禅,哄那后学开堂说法,将古先佛祖,门风败坏。叹哉!叹哉!但此等事,明者自悟,昧着难觉。即如吾道中,终日言修炼者,遍天下皆是,然孰是能悟虚实之理者!子归吾门,只要成器。若果诚心敬奉,自有得手处,不瞎吃人痛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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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神不虚,则板滞不活泼,如一渠死水:不朽败,则变色易味矣!惟虚则不滞,不滞则不着,活活泼泼,若彼空谷然:一声鸣,则群声应。所以人之神,贵虚而不死,然后究明伭关秘诀,而有灵通变化之妙。古今来学道之士,亦有结撰婴儿,阳神出现之时,而终归于无用者!惟不晓此「谷神不死」之语也。故太上《道德》五千,其伭妙止在此言。所谓炼性炼形,皆糟也,有何伭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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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问「水火坎离」。
  示云:「水何物?火又何物?坎离又是何物?如子云『日月为天地结就大丹』,便从此着思。日月又是何物?予为子正之。夫日为太阳,然太阳之中,分得有一点阴精。若无此点阴精,则日之所暄,不生物,而焦烂万类矣!月为大阴,然太阴之中,含得有一点阳气。若无这点阳气,则有魄无魂,不能照曜天下。故月虽纯阴,而实不离乎阳。然此日月,分阴分阳,阳交乎阴,阴参乎阳者,皆天地之气,絪缊摩荡而成。故道家以日月方丹,天地为炉,阴阳为火候,而太极先天,为吾身本来也。若夫坎离,其义亦如是。盖不曰乾坤,而曰坎离者,干为独阳,坤为孤阴,独阳不生,孤阴不长,故道家言丹头,不曰乾坤,而曰坎离。惟此坎中一阳,居二阴之内,则阴包乎阳,而有生育之功;离中一阴,居二阳之内,则阳包乎阴,而有成务之能。是以道家先用坎离分配丹元,然后取坎中一阳,纳入离中一阴之内,遂变纯干,复还先天本体也。但人只知坎为水,离为火,而遂以水火交济为丹诀,而抑知不外乎吾身之一气也。盖气有阴有阳,不知道者,阴阳交杂不分。故学道之士,先要分别阴阳之,而后取此资彼,或取彼益此耳!盖精与神,皆不外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