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 佛训诸弟子:「见妇之长者,视之如姊,幼者如女。」所以敬守此心,不使放佚,则虽目触色境,心离色尘,于此制得,色根自除,不致染着也。
  然此三业,心为之根!富贵豪强,文人学士,犯者极多。尔诸学人,欲净身业,务净其心,业根一除,萌芽不复生矣!
  断除口业章第五
  「身业既净,尤须警戒口业。盖口业一端,较之身业易犯,虽高人达士,亦多不检。然非礼勿言,克己之要。昔孔门诸贤,惟三复白圭之彦,至圣独取,而多才如端木,兼擅言语之科,犹以存鲁一举,致贻美言伤信之叹,况其余乎?
  往昔 释迦如来,率诸弟子,渡经恒河,见众渔人,举一巨鱼,首备百兽之形。诸弟子莫识其因,请于 佛曰:『是何恶物,获如是身,不亦怪乎?』如来告曰:『曩昔劫中,有一僧人,自恃才辩,与人谈论,必欲争胜,稍或拂意,即生瞋怒,指兽名,訾詈弗己,究之咒诅于人,祗害己身,积孽愈深,罪报愈重,万劫寒冰,无能解脱,岂不悲欤!』如是诸大弟子,谛听斯言,互相诫谨,皆愿众生,永断口业,无堕恶趣。
  然业有四端,而妄言绮语,才智者多;两舌恶口,愚贱者广。
  如学士方入儒林,缁流粗通禅教,黄冠羽客,略识导引,生矜诩,恣意贡高,大言欺世。习儒者曰:『我得精一执中矣!』为释者曰:『我得最上一乘矣!』学道者曰:『我得金液还丹矣!』是皆大妄。执迷一己,复诳于人,终身邪慝,罔知醒悟!听其言,似可颉颃佛仙,媲美贤哲。观其行,究多闇昧,弗异庸流!
  若夫绮语,文士尤多,诗歌艳丽,词藻精工,逞其才华,致犯大戒!更有着为邪说,鼓惑愚民,败德丧名,伤风乱俗,只图笔锋快利,岂知流祸无穷!故绮语一业,其过甚隐,其报最严。
  至于两舌,不独匪僻小人,摇唇鼓舌,背乱曲直,以及愚夫愚妇,向此说彼,向彼谈此,颠倒是非,方谓两舌。凡儒者持辩雌黄,朝士建议反复,致使正论紊淆,贤人疏远。又或邪师胸无定见,依违两可,贻后学,皆两舌也。
  所谓恶口,惟彼愚夫,乘人过失,指摘瑕疵,恣肆讥讪,妄行诋讟,表白己长,暴扬人短,上干天怒,隐示之罚,如恒河孽鱼之类,良可浩叹!
  然诸恶业,不独佛仙经中,谆谆诫训,示以泥犁拔舌之报,即彼儒氏,亦有明诲:「出口兴戎」,载之《尚书》;「慎尔出话」,列于《雅什》。「口是何伤,祸之门也」,铭于《三缄》,第圣贤言,最为简切。惟佛仙语,备极详明。 吾今更为分晰开示:凡尔在会,并未来一切众生,依 我之言,各凛三缄之诫,静默持己,毋炫才智,毋逞舌锋,恪谨语言,时存畏惧,慎之于未言之先,省之于方言之际。妄言不生,绮语不作,戒谨两舌,永断恶口。如此洗涤,可以修身,可以事天,进德之基,是为至要!」
  防遏意业章第六
  「口业净已,然口所从出,皆起于意。诸意由心生,心为身主,防闲宜严。若非平时戒谨,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则恶孽时萌,便难降伏,身口两业,俱不克净矣!意之可畏,喻如驷马,惟在制御有方,勿令奔放!所以古昔圣贤,训人谨独。惟能谨独,则意之所发,诚实旡妄,贪瞋痴业,无由得生,而意可净矣!
  然所谓贪,非特作威苛取,嗜利无厌,弃法通贿,黩货无涯,始谓之贪。凡商贾网利市廛,多方垄断,豪强诡谋渔利,锱铢靡遗,皆谓之贪。 太上云:『不见可欲,使心不乱;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曲礼》曰:『分无求多。』盖贪心一生,则只知利己,罔恤乎人,善念由此而消,恶业缘斯而起!
  然贪有多端,说不能尽:
  如所贪在名,则意为之牵,患得患失,无所不至,倘有弗遂,恣怨于人,贪乃化而为瞋;
  所贪在利,则思夺人所有,饱己之欲,机械变诈,甚于穿窬。子舆氏云:『鸡鸣而起,孳孳为利。』即跖之徒,岂不化而为盗乎?
  所贪在色,美好是,佚乐无度,寡廉鲜,帷薄不修,贪更化而为淫矣!
  凡此贪业,发之于心,见之于行:或恃势凌人,而胁其顺己;或巧肆诈谋,以迫其从心。身口诸业,由斯而集。贪业之害,生生化化,无有穷竟,宁不畏欤! 吾今剖晰晓示,尔诸学人,务须洁清自矢,以净尔意,毋得贪求,致罗恶趣。
  其一曰『瞋』。瞋之为害,譬如猛火,烈一炽,势同燎原,不可扑灭,不可向迩。《阴符经》云:『火生于木,祸发必。』是以古昔佛仙,务行忍辱,以除瞋恚之火。
  太上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柔胜刚,弱胜强。』《曲礼》云:『狠毋求胜,人能柔弱自下,不求胜于人,尚何瞋乎?』昔儒门贤哲,若颜子之不校,孟氏之自反,皆以瞋为害道,妨功德利。故虽非义之加,横逆之犯,皆恬然受之而不与计也。世之愚夫,见人忤己,思报复,每致仇怨相攻,小则恶口交讥,大则易刃残杀,遂有一朝之忿,忘身及亲之祸。是瞋之一业,潜伏于内,则身口二业,显肆于外。而愚人迷误,至死弗知,可不悲欤?
  其一曰『痴』。所谓痴者,非冥然无识,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