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則形同於神,顯則神同於氣,所以蹈水火而無害,對日月而無影,存亡在己,出入無問,身為滓質,猶至虛妙,況其靈智益深益遠乎?《生神經》#6云:身神並一,則為真身。又《西昇經》云:形神合同,故能長久。然虛無之道,力有淺深,深則兼被於形,淺則唯及於心。被形者,神人也。及心者,但得慧覺,而身不免謝。何耶?慧是心用,用多則心勞。初得少慧,悅而多辯,神氣漏洩,無靈潤身光,遂致早終,道故難備。經云尸解,此之謂也。是故大人含光藏輝,以期全備,凝神寶氣,學道無心,神與道合,謂之得道。經云:同於道者,道亦得之。又云: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不日求以得,有罪以免邪?山有玉,草木以之不彫。人懷道,形骸以之永固。資薰日久,變質同神,鍊形入微,與道冥一。散一身為萬法,混萬法為一身,智照無邊,形超靡極,總色空而為用,含造化以成功,真應無方,其惟道德。《西昇經》云:與天同心而無知,與道同身而無體,然後天道盛矣。謂證得其極者也。又云:神不出身,與道同久。且身與道同,則無時而不存;心與道同,則無法而不通;耳與道同,則無聲而不聞;眼與道同,則無色而不見。六根洞達,良由於此。近代常流,識不及遠,唯聞捨形之道,未達即身之妙,無暫己短,有效人非。其猶夏蟲不信冰霜,醞鸚斷無天地。其愚不可及,何可誨焉。
  坐忘樞翼
  夫欲修道成真,先去邪僻之行,外事都絕,無以干心,然後端坐,內觀正覺。覺一念起,即須除滅,隨起隨制,務令安靜。其次,雖非的有貪著,浮遊亂想,亦盡滅除,晝夜勤行,須臾不替。唯滅動心,不滅照心,但冥虛心,不冥有心,不依一物,而心常住。此法玄妙'利益甚深,自非夙有道綠、信心無二者,莫能信重。雖知誦讀其文,仍須辯識真偽,所以者何?聲色昏心,邪佞惑耳,人我成性,自是病深,心與道隔,理難曉悟。若有心歸至道,深生信慕,先受三戒,依戒修行,在終如始,乃得真道。其三戒者,一日簡綠,二日無三日靜心。勤行此三戒,而無懈退,則無心求道而道自來。經云:能虛心無為,非欲於道,道自歸之。由人上君此言之,簡要之法,實可信哉,實可貴哉。然則凡心躁競,其來固久,依戒息心,其事甚難。或息之而不得,暫得而還失,去留交戰,百體流汗,久久柔挺,方乃調熟。莫以暫收不得,遂廢平生之業。少得靜已,則行立坐臥之時,涉事喧闐之處,皆須作意安之。有事無事,常若無心,處靜處喧,其志唯一。若束心太急,急則成病,氣發狂癡,是其候也。心若不動,又須放任,寬急得中,常自調適,制而無著,放而不逸,處喧無惡,涉事無惱者,此真定也。不以涉事無惱,故求多事,不以處喧無動,故來就喧。以無事為真定,以有事為應邇。若水鏡之為鑑,則遇物而見形。善巧方便,唯能入定,發慧遲速,則不由人。勿於定中急急求慧,求慧則傷定,傷定則元慧。定不求慧,而慧自生,此真慧也。慧而不用,實智若愚,益資定慧,雙美無極。若定中念想,則有多感,眾邪百魅,隨心應現,真人老,神異詭怪,是其祥也。唯定心之,豁然無覆,定心之下,曠然無基,舊業永消,新業不造,無所纏礙,迥脫塵網,行而久之,自然得道。
  夫得道之人,心有五時,身有七候。心有五時者,一動多靜少;二動靜相半;三靜多動少;四無事則靜;事觸還動.五心與道合,觸而不動。心至此地,始得安樂,罪垢滅盡,無復煩惱。身有七候者,一舉動順時,容色和悅;二夙疾普消,身心輕爽;三填補夭傷,還元復命;四延數千歲,名曰仙人;五鍊形為氣,名日真人;六鍊氣成神,名日神人;七鍊神合道,名日至人。其於鑒力,隨候益明,得至道成,慧乃圓備。雖久學定心,身無五時七候者,促齡穢質,色謝歸空,自云慧覺,復稱成道,求諸通理,實所未然,可謂謬矣。
  坐忘論竟
  #1『病』,《全唐文》為『疾』。
  #2『極』,《全唐文》為『甚』。
  #3『愛』,《全唐文》為『重』。
  #4『作』,《全唐文》為『則』。
  #5『矢』,《全唐文》為『戶』。
  #6『生神經』,《全唐文》為『靈寶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