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聞平叔之語,叱平叔出,明日投牒於官,以平叔之言不直,笞之,平叔灶香于頂,以告於安行,且言子敢笞父,安行知其詳,念非符本心,未有所裁,王為央之。予乃與安行偕往,夜夢於符,見己之初生及王父不舉之語,及乃親乳養之事,夢未畢,哭而起,欲自庾,又以形於公牘牽制於弟,隱忍間,予復夢中責其不即聽從,笞之百下,符既覺,達旦不寐,明日拜于袁氏之門,謂平叔曰:符不早悟,為大人遺體,令神來見責,撻我幾死,今悔矣,且周氏自有子可承祭祀,符已不願預其家產,唯吾父之從。鄉人知之,以符為賢,周之子筮乃分家賞與符,任其歸宗,袁之夫婦老且有託焉。
  梓潼帝君化書卷之二竟
  #1『玉心』,疑為『王心』之誤。
  #2『一万』,疑為『一方』之誤。
  梓潼帝君化書卷之三
  戒龍第五十一
  周既為秦九鼎遷,諸龍聽命海神前。
  輒因争道宣餘忿,不顧殃民有重愆。
  指石為盟心可信,仰天設誓語無偏。
  從玆岸滸耕桑者,無復橫流浸漬年。
  青衣之水,自西而東,與岷江相會,秦既并周,九鼎西遷,諸山之祇會于嶽靈,諸川之龍朝于海若,所以聽革命而效靈祉也。二龍俱東,相值于江,合之中流,争先以行,氣不相下,鬥於江淵,二水俱壅,波濤橫湧,民居其滸者,千有餘家,一日浸漬,奔避無及,怨苦之聲,達于四境。予適見之,先遣陰兵萬眾,障其狂波,予造水中解紛,謂之曰:維新之命,易我舊德,餘忿不忘,百靈皆然,何獨二君?今以争道而鬥,禍及居人,向非吾兵障流,則此邑之民,靡有孑遺矣。且上帝好生,後悔何及。二龍曰:敬受教令,既遣俱行,且約歸而成之,及朝宗回日,予與之尸事,仰天設誓,指東西二大石,叱之使起,須臾兩石峙而立。予復戒之曰:二江之龍,言歸于好,天地為質,斯言不渝,若二石合而為一,則今日之盟可寒,决別而退。
  鳳山第五十二
  千重肌肉受胞胎,十月懷躭豈易哉。
  情實片言違主意,羈棲兩紀受身灾。
  不因夢裏騰魂出,争得山邊避雨來。
  子母如初天理在,晚年甘旨且相陪。
  果山之隅,富人王基,五旬無子,一日醉飽形言,睨其妻曰:人之欲富者,生有衣食之養,死有祭祀之歸也,今富而無子,安用富為哉?妻安氏亦巨室也,生平不字,性嚴而妬,聞以自愧,乃出粧資,買柳氏女以奉良人,逾年有娠,安喜甚,旦夜焚香,祝于天地,每以王氏嗣續為請。知柳有娠,即以己之衣飾與之,至於防護飲食寢處,無不經意,臨蓐之月,前期擇女醫以為備,既分免,果得男子,大喜。兒之乳哺褪褓,大小便利,皆自洗濯,視其子猶己生也。夫君賢之,子百晬,名曰宜壽,亦安之意也。尋別召乳婦專飼養之。或語柳曰:吾與汝主客也,汝至吾家,飲食受用,與吾無異,蓋以吾兒之故,爾兒將周晬矣,吾將擇媒嫁汝為良人妻也。柳乃號泣曰:非所願也,願與宜壽相處,死而後已,安不悅曰:汝欲與我為代耶?尋撻之,即易其衣裝,食以粗糲,視之如犬豕,呼則以畜名之,力則辛苦畢責於柳。宜壽三歲,一日走投柳懷,相向而泣,柳曰:我以兒故,飢寒苦力無所恨也,邇來月餘不見兒面,兒憶母否?宜壽亦哭之,聲聞于外,安往視之,奪兒出,持挺箠之甚苦,時當寒月,盡褫其衣,夜屏之外,詰早,呼里胥而逐之。基以重傷宜壽之心,勸留之,安曰:我與此畜勢不俱存,今欲以此畜為妻,則我且出,必欲留我,則無容此畜,儻移時而不决,則我且求死於君前,基不能拒,與柳所服裙釵,俾携而為貲,安氏奪之。柳以久於飢困,憔悴骨立,鬢髮童禿,身肉枯黑,人無取焉,乃行於城郭,窘食自養,適王之族有徙居通川者,挈柳偕行,年餘,安知之,貽書詬責,又被逐焉。既無所向,乃以薪水力作,糊口於人。厥後兩周星紀,宜壽父母皆死,己亦有子十歲,名知微,或告其妻康氏曰:我家生理頗豐,諸無不足,惟我所生,不知存歿,日夜愁苦,我今三十,而已華髮,伊此故也。即以家務委其妻曰:善視吾子,我將訪母,見而後歸。乃出而北行,凡遇井邑,觸處徘徊,淹留道塗。俄爾經歲,宜壽每出行路,哀哭摧毀,日惟一飯,菜米而已,誠動幽明,所至祇靈為之感格。巴梁二江相合之地,有鳳凰山,予徜徉焉,見一老嫗負薪行烈日中,揮汗不已,憩於松下,南向長號曰:宜壽、宜壽,吾兒健否?母困極於此,兒安得而念之。予聞之有所不忍,呼里域獨孤正而詢之,正曰:是王宜壽之所生母也。時宜壽久外,其家促歸,已返中塗,予為夢之,宜壽自見所生在家之日,苦樂之詳,及路中相見之處,明日大喜曰:神明告我,子母相見有兆矣。乃復北首,所經山川道里,皆夢中境也,行三日,到鳳山之下,方炊,暴雨忽至,行人莫進,良久,一村婦負薪而入,見宜壽揖之,宜壽心動,詢之,乃其母也,迎而歸之,柳年八十而卒。
  魚腹第五十三
  生身為女已卑微,況被狂夫掠賣之。
  飲泣父親成瞽廢,積憂母氏似迷癡。
  異鄉苦樂誠難測,一命存亡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