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能脫焉。老君曰:不然,水之於洵也,無為而才自然矣,至人之於德也,不修而物不能離焉。夫夭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夫何修焉。孔子出,以告顏回,曰:丘之於道,其猶醞雞歟。微夫子之發吾覆,吾不知天地之大全也。
  孔子將反魯,老君送之曰:吾聞富貴者送人以財,仁者送人以言,吾既不能富貴,竊仁者之號請送子以言。凡今之士,聰明深察而近於死者,好譏議人者也,博辯宏達而危其身者,發人之惡者也。勿以有己,為人子者也,勿以有己,為人臣者也。孔子曰:敬奉教。自周反魯其道彌高,遠方弟子從者至三千焉!
  按唐享《孔廟迎神樂章》云:通英表聖,問老探真,三千弟子,五百賢人,億齡規法,萬載祠裡。潔誠以祭,奏樂迎神。云《大樂》舊有此詞,不詳所起。.王廖頌曰:無為有宗,虛為實源,老子清寂,寄意不言,遂為孔師,守一長存。陸士衡頌曰:孔丘睿聖,配天弘天,風扇玄流,恩深神寶,明發懷周,興言模老。信非虛也。蘇子《古史》曰:孔子以仁義教人,而以禮樂治天下。仁義禮樂之變無窮、,而其稱曰:吾道一以貫之。或無以貫之,則因變而行義,爻有支離而不合者矣。《易》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語》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而孔子自謂下學而上達者,酒掃應對,《詩》《書》《禮》《樂》皆所從學也。君子由是以達其道,小人由是以得其器。達其道故萬變而致一,得其器故有守而不蕩,此孔子所以兩得也。蓋孔子之為人也周,故示人以器而晦其道,使達者易入而未達者不眩也。老子之自為也深,故示人以道而略其器,使達者易入而不恤其未達也。要之其實皆志於道,而從施之有先後耳。聞之吾兄子瞻曰:太史公言莊子作《漁父》、《盜坏》、《朕筐》以詆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衍,此知莊子之粗者。予以為莊子之言,皆實予而文不予,陽擠而陰助之,其詆訾孔子,未嘗不微見其意也。太史公又言:申、韓少恩,皆原於道德之意。`夫商鞅以法治秦,申不害以衛治韓,憲令著於官府,刑罰叉於民心,所謂法也。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責實,操生殺之柄,課群臣之能,所謂衍也。韓非之學,並取申、商而兼用之。法之所止,雖有聖智不用也。衍之所操,雖有父子不信也。此申、韓所謂老子之道,而實非也。
  陳大夫聘魯,私見叔孫。叔孫曰:吾國有聖人,子知之乎。大夫曰:非孔丘耶。曰:然。曰:何以知其聖。叔孫曰:吾聞顏回,孔丘能廢心而用形。陳大夫曰:吾國亦有聖人,子弗知乎。曰:孰謂聖人。曰:老聘之弟子有亢倉子,即庚桑楚也,其著書號《洞靈真經》。得恥之道,能以耳視而目聽。叔孫以告魯君,聞之大驚,使上卿厚禮以致之。亢倉子至魯,君卑辭請問。亢倉子曰:傳之者妄也,我能視聽不用耳目,而不能易耳目之用。魯君'曰:增異矣,其道奈何。一几倉子曰:體合於心,心合於氣,氣合於神,神合於無。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雖遠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問,我必知之。乃不知是我七孔四肢之所覺,心腹'六腑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魯君大悅。他日以告孔子,孔子笑而不答。
  商太宰蕩見孔子而問曰:丘聖者歟。孔子曰:聖則丘何敢,丘博學多識者也。太宰曰:三王聖者歟。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者,聖則丘弗知。曰:五帝聖者歟。日五帝善任仁義者,聖則丘弗知。曰:三皇聖者歟。曰:三皇善因時者,聖則丘弗知。太宰大駭,曰:然則孰為聖。孔子動容有問,曰:西方之人有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丘疑其為聖,弗知其真聖歟,真不聖歟。太宰默然計曰:孔丘欺我哉。
  老子之和光同塵,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故孔子慕其聖而往師之。且如亢倉子,眾猶稱為聖人,而況其師于。魯表束海,周在魯西,時老君在周,孔子居魯,故指其方,迷其德而推其聖,諒非欺也。後人或者妄認以為佛,是時佛滅已久,且與中國言語不通,文軌不同,孔子奚取焉。況孔子內諸夏,外夷狄,被髮左衽,乃其所深惡,《春秋》之法,用夷禮則貶之,其肯拾中華之聖,師而尊之耶。昔有文王居于岐山之下,是為西伯,武王曰:惟我文考,顯于西土。周在中華之西,故亦自稱為西也。如伯夷、叔齊處于孤竹,慕文王之聖德,相謂曰:吾聞西方有人,似有道者,試往觀焉。遂至岐山之陽。《詩》云:為誰之恩,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此衛國風也。鄭氏箋云:思周室也。又齊姜謂晉文公曰:西方之書有之:日月不處,人誰獲安。此亦《周書》也。歷考古之所謂西方者,指言周耳。孤竹,遼西之國也。魯、衛、齊,束方之諸侯也。故皆稱為周西方,未嘗遠指流沙之外也。至於陰陽家云某神煞在西方,乃指在牆壁間,豈遠指他所乎。又如孔子南之沛見老君,老君稱為北方之賢,豈在壎幫、獵吮之類哉。
  夷烈王二年,老君過秦,獻公聞之,郊迎授館,致禮問曰:敝邑鄙遠孤不肖,先生幸臨寵之,軍旅之事不敢漬聽,天之曆數可得聞乎。老君曰:老夫何足以知此。公曰:孤願聞之,先生無讓。老君曰:秦始與周合而中離,離五百載而復合,合七十載而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