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有為迹,無名有名也。以有為本,以無為迹,互相明也。萬物自有而終歸於無也。夫以玄源澄寂,妙本杳冥,非言象可求,非有無可質,固亦討論理絕,擬議道窮而設教引凡,示玆階級,然在於冥心感契,漸頓隨機,不可滯教執文,拘於學相,沐心浴德之士,勤乎勉哉。
  道君曰:道可道至非常名。無始曰道,不可言,言而非也。又曰:道不當名,可道可名,如事物焉,如四時焉,當可而應。代廢代興,非真常也。常道常名,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伏羲氏得之以襲氣母,西王母得而坐乎少廣,莫知其始,莫知其終。無名至萬物之母。道常無名,天地亦待是後生,莊子所謂生天生地是也。未有天地,孰得而名之,故無名,天地之始。有天地然後萬物生焉,故有名,萬物之母。
  常無欲至以觀其徼。莊子曰:建之以常無有。不立一物,玆謂常無;不廢一物,玆謂常有。常無在理,其上不繳,天下之至精也,故觀其妙。常有在世,其下不昧,天下之至變也,故觀其徼。有無二境,微妙寓焉。大智並觀,乃無不可。恍惚之中,有象與物。小智自私,蔽於一曲,棄有著空,徇末忘本,道術於是為天下裂。此兩者至同謂之玄。道本無相,孰為徼妙,物我同根,是謂一氣,故同謂之玄。世之惑者,捨妄求真,去真益遠,殊不知有物者特名之異耳。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素問》曰:玄生神。《易》曰: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小而妙之謂玄,玄者,天之色也。色之所色者彰矣,而色色者未嘗至。玄之又玄,所謂色色者也。玄妙之理,萬物具有,天之所以運,地之所以處,人之所以靈,百世之所以昌,皆妙也。而皆出於玄,故曰眾妙之門。孔子之作《易》至《說卦》,然後言妙。而老子以此首篇。聖人之言相為終始。
  王介甫曰:道可道非常道。常者,莊子謂無古無今,無終無始也。道本不可道,若其可道,則是其進也。有其邊則非吾之常道也。名可名非常名。道本無名,道有可名,則非吾之常名。蓋名生於義,故有名也。無名至萬物之母。無,所以名天地之始。有,所以名其終。故曰萬物之母。《全義》:無者,形之上者也。自太初至於太始,自太始至於太極,太始生天地,此名天地之始。有,形之下者也。有天地然後生萬物,此名萬物之母,母者,生之謂也。《維說》:無名者,太始也。故為天地之父。有名者,太極也,故為萬物之母。天地,萬物之合;萬物,天地之離。於父言天地,則萬物可知矣。於母言萬物,則天地亦可知矣。常無欲至觀其徼。道之本出於無,故常無所以自觀其妙。道之用常歸於有,故常有得以自觀其徼。《字說》:王育曰:天屈西北為無。蓋制字或以上下言之,或以東西南北言之,或以左右言之,或以先後言之。王育之言無二是也,蓋乾位西北,萬物於是乎資始。方其有始也,則無而已矣。引而伸之,然後為有。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兩者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蓋不能常無也,無以觀其妙。不能常有也,無以觀其徼。能觀其妙,又觀其徼,則知夫有無者,同出之玄矣。《全義》:道,一也。而為說有二。所謂二者何也?有無是也。無則道之本,而所謂妙者也;有則道之末,所謂徼者也。故道之本出於沖虛杳眇之際,而其末也,散於形名度數之間。是二者其為道一也,而世之蔽者常以為異。何也?蓋沖虛杳眇者常存於無,而言形名度數者常存乎有,有無不能以並存。此所以蔽而不能自全也。夫無者名天地之始,而有者名萬物之母,此為名則異,而未嘗不相為用也。蓋有無者,若東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無。故非有則無以見無,而無無則無以出有。有無之變,更出迭入,而未離乎道。此則聖人之所謂神者矣。《易》曰: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此之謂也。蓋昔之聖人常以其無思無為以觀其妙,常以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以觀其徼,徼妙並得而無所偏取也。則非至神,其孰能與於此哉?然則聖人之道,亦可見矣。觀其妙,所以窮神;觀其徼,所以知化。窮神知化,則天地之道有復加乎?此兩者至伺謂之玄。兩者,有無之道,而同出於道也。言有無之體用,皆出於道。世之學者常以無為精,有為粗,不知二者皆出於道,故云同謂之玄。此兩者同出而異名者,同出乎神而異者,有無名異也。聖人能體,是以神明其德。故存乎無,則足以見其妙;存乎有,則足以知其徼。而卒離乎有無之名也。其上有以知天地之本,下焉足以應萬物之治者,凡以此。《字說》:么而覆入之者,玄也。故玄從 ,從入。兩者同謂之玄。兩者,謂有無也。玄又為黑,而有赤色。北方黑為陰,玄為陽。故《易》曰:坤於地為黑。又曰:天玄而地黃。舜曰玄德。此聖人之在下者,玄德言乎其幽也。
  蘇穎濱曰:道可道,非常道,莫非道也。而可道者,不可常,惟不可道而後可常耳。今夫仁義禮智,此道之可道者也。然而仁不可以為義,而禮不可以為智,可道之不可常如此。惟不可道,然後在仁為仁,在義為義,在禮為禮,在智為智,彼皆不常,而道常不變,不可道之能常如此。名可名,非常名。道不可道,而況可得而名之乎?凡名皆其可道者也,名既立,則圓方曲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