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液乾燥乎外,故秋實丹黃而凋落,冬枝焦朽而可折者,枯槁也。前明有識,此舉無情。無情者,以氣聚散為榮枯。有識者,以道存亡為生死。
  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開元御疏曰:草木生則柔脆,死則堅強,則知人為堅強之行,是入死之徒,為柔弱之行,是出生之類也。嚴君平曰:陽氣之所居,木可巷而草可結也。陽氣之所去,水可凝而冰可折也。故神明陽氣生之根也。柔弱物之藥也。柔弱和順生長之具,而神明陽氣之所託也。萬物隨陽氣以柔弱也,故堅強實死之形象,柔弱潤滑生之徒類也。
  是以兵強則不勝,
  玉真曰:夫兵者,凶險之器,闘爭之具,所觸之境與敵對者也。兵強則君逸而將橋,將僑則卒暴,以逸君御憍將,僑將臨暴卒,且敗覆之不暇,何勝敵之有哉。故桀、紂以百萬之師而傾四海,始皇以一統之業而喪九州,項羽忽霸而遽亡,王莽既篡而旋滅,符堅狼狽於淮水,隋煬分崩於楚宫,此數家之兵皆多至數兆,少猶數億,無不恃其成以取敗,此皆兵強不勝之明驗也。又兵者求勝非難,持勝其難,唯有道之君乃能持勝。向數君之敗,皆由不能持勝之過也。
  木強則共。
  開元御疏曰:木本強大,故處於下,枝條柔弱,共生於上,蓋取其柔弱者在上,強梁者在下故也。
  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夫木之強榦大本常處於下,柔條弱枝常處於上,木猶如此,況於人乎,況於國乎。
  生氣存則柔弱,柔弱者謙之道,天道好謙,故次之以天之道。
  天之道,其猶張弓乎。
  開元御疏曰:天道高遠,非喻莫明,故舉張弓之法,以昭天德之用。
  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與之。
  開元御疏曰:夫弓之為用,當合材定體,令弛張調利抑高舉下者,為架箭之時準的也。損有餘與不足者,為發矢之時遠近也。如此則命中矣,次結歸天道。《易》曰:立天之道日陰與陽,陽主升,陰主降,陽升極天則降,陰降極地則升,此抑高舉下張弓之象也。天道盈虛一章七閏,損日之有餘,補月之不足,日月寒暑,一往一來,則歲功成矣。人君當法天道,抑強扶弱,損有利無,故舉虧盈益謙,欲令稱物平施爾。嚴君平曰:夫工人之為弓也,無殺無生,無翕無張,制以規矩,督以準繩,弦高急者寬而緩之,弦弛下者攝而上之,其有餘者削而損之,其不足者補而益之,弦質相任,上下相權,平正為主,調和為常,故弓可秤而矢可行。夫按高舉下,損大益小,天地之道也。
  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開元御疏曰:此明人道不能同天道之損益,而裒多益寡也。在易之損下益上日損,損上益下日益,以下為本也。 損下益上,其道上行,夫在泰卦,而損下益上遂變而為損。 損上益下,民說無疆,夫在否卦,而損上益下遂變而為益。此聖人設卦觀象之法也。
  孰能以有餘奉天下,雖有道者。
  此設問答,詳解其義。問曰:誰能同天道下濟以卹於人,喊損有餘之爵祿,以奉天下孤寒不足之人乎。答曰:唯有道之士、聖君、哲人,乃能然也。而言奉者,明聖君居物之上,心不忘下,一如卑者之奉尊,不以高貴加人也。
  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不處,其不欲見賢。
  夫聖人者,圓通為智,因物為心,整萬物而不為義,澤及萬世而不為仁,長於上古而不為壽,覆載天地刻雕衆形而不為巧,豈以已所施為,矜恃其美,功成事遂,固處其位哉。夫惟不恃不處,故能為韋材之帥也。
  天道益寡損餘,抑高舉下,唯有道者法之柔弱,故次之以天下柔弱莫過於水。
  天下柔弱莫過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其無以易之。
  夫天下之物,柔弱之極者,無過於水,而貫金石攻堅強,無有能勝之者。又為人。壅止次流,處方置圓,坎險高下,汙瀆百數,以其柔弱之性,終無以移易之。
  故柔勝剛,弱勝強,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夫水之滅火,陰之制陽,舌柔而存,齒剛則折,此天下莫不知,世俗之所共聞也。而乃各師其心,莫能行其柔弱之道,老氏所以重歎息,故引聖人之言,以明柔弱之行也。
  是以聖人言,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
  聖人言者,三墳之遺文也,或老氏謙辭。言人君能含受垢穢,引萬方之罪在余一人。余一人有罪,無以汝萬方,則民仰德美而不離散,可以常奉社稷而為主矣。《鴻烈解》曰:晉伐楚,三舍不止,大夫請擊之。莊王曰:先君之時,晉不伐楚,及孤之身,而晉伐楚,是孤之過也。若何其辱。韋大夫曰:先臣之時,晉不伐楚,今臣之身,而晉伐楚,此臣之罪也。請王擊之。王倪而泣涕汨沾拎,超而拜韋大夫。晉人聞之曰:君臣爭以過為在己,且輕下其臣,不可伐也。夜還師而歸。此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一也。帝王立國,左宗廟而右社稷,宗廟以尊祖配天。社稷以尊稼穡。備棄盛為生民粒,食之本也。人以食為天,故有國必先社稷,而王者為之主也。
  受國不祥,是謂天下王。
  人君能謙虛用柔,受國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