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虛心待之一自歸已。莊子曰: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又曰:虛室生白吉祥止止。夫天者,純陽之氣也。且天得之,故能剛健運動,穹窿廣覆,垂象清明,萬物資始焉。地者,純陰之質也。且地得之,故能信順柔弱,盤磚厚載,安寧不動,萬物資生焉。神者,妙萬物以為言也。且神得之,故能通變無方,反覆不窮,正直靈響,應物無盡焉。谷者,漢之絕深者也。且谷得之,故能氣運水注,盈滿不竭焉。萬者,數之大。物者,形之可見也。物得之,故能生生成成而不歇滅焉。侯者,五等之爵。王者,君之通稱。得之,故能永有大寶,無思不服,而為天下正焉。夫上五事能致清寧靈盈,生者皆由君道正使然也。正者,得其沖一之謂。沖一,失則凡物喪亡,在下文也。開元御本作其政之無一也,二字於義闕焉。此取古本為正。嚴君平本無萬物得之以生并下文萬物無以生將恐滅十四字,以人為萬物之靈,侯王為人之君,故總而言之也。有之則文句備,略之則義未闕,於理亦通。
  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發;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貴高,將恐蹶。
  無以者,致械之辭也。天者,陽之德表君象,言天無以清,自恃若恃之,則失至明之道,致陰陽繆戾,紀綱弛絕,沖一不運,將恐有開裂之兆。且陽氣之亢也,必為灾衰,沖和之散也,必致開裂。故《陰陽書》曰:天裂者,陽氣不足,君德衰微也。自此以下,皆垂誡之辭也。夫地者,陰之德表臣象,言地無以寧,自恃若恃之,則失安靜之道,致剛柔卷折,山川崩缺,沖一不守,將恐有發泄之應。且陰氣之極也,必有水沴,沖和之消也,必致發泄。故《 陰陽書》曰:地震者,陰氣有餘,臣道失職也。夫神者,靈變也。凡物精通皆有其神,陰陽不測者也。言神無以
  靈,自恃若恃之,則失至變之道,致禍生怪,祆祥勃興,沖一不居,將恐有廢歇之時也。故神失道則傷民,民被傷則反毀之,毀之無神,非歇而
  何。谷者,虛以待物者也。言谷無以盈,自恃若恃之,則失流潤之道,致崩夷之憂,沖一不通,將恐有枯竭之隔,枯竭則繫於邦國,故洛枯而夏
  亡,河竭而商喪也。物有形質當任遷,言物無以生,自恃若恃之,則失順從之道,致循逆生性,沖一散去,將恐有滅亡之期。王者貫三才而為
  主,統萬物而有之,當謙以自牧,寄託群才也。言侯王無以貴高,自恃若恃之,則失清淨之化,百官失職,萬民不歸,致蹶敗之虞,顛仆之禍。
  自此已上,雖叔天地等事,會歸戒于侯王。侯王尚耳,況黎庶乎。
  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
  自此以下,結成其義也。夫貴者,豈自貴哉。必由賤者所奉,然後貴耳。此以賤為本也。高者,豈自高哉。必綠下者所戴,然後高耳。此以下為基也。
  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穀,此其以賤為本邪,非乎。
  孤、寡、不穀三者,皆人之鄙惡,而侯王以為稱者,謙以自牧,不矜其尊也,豈非以賤為本邪,而云非乎,言實以賤為本耳。
  故致數譽,無譽。
  有道之君,忘名忘己,天下數譽,而不加勸。天下數非,而不加沮。惡識所以貴不貴哉。開元御本作故致數輿,無輿。言就輿數,則有輪棘箱軸群材之名。無有名為輿者,合之則輿矣。就國求之,則有士農工商萬民之號。無有名為國者,合之則為國矣。忽群材輿何以成,棄萬民國何以存,此重戒侯王,令愛民也。
  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
  琭琭,玉貌。落落,石貌。言有道之君,不欲顯耀,琭琭如玉,冥心韜光,落落如石,此能守沖一之道,為天下正者也。古本作若玉若石,傳奕、徐鉉取之。
  得一貴高,以賤為本,自稱孤寡,反復謙下,故次之以反者道之動。
  反者道之動,
  反者,復也,變也。虛靜者,物之本。物之將生,先反復虛靜之原,及其變也,出虛靜而動之,是先反而後動。故曰《易》復卦曰:剛反動而順以行,是以出入無疾,此之謂也弱者道之用。
  既反虛靜為道之動,則柔弱雌靜,實道之用也。
  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有,一也。一者,元氣也。言天下萬物皆生於元氣。元氣屬有光而無象,雖有光景出于虛無。虛無者,道之體也。《列子》曰:有形者生於無形,則天地安從生。又曰:形動不生形,而生影。聲動不生聲,而生響,無動不生無,而生有。是故物生於有,有生於無,而萬物莫不獨化也。嚴君平曰:天地生於太和,太和生於虛冥,是謂反復虛靜之原也。
  物之將動,先反乎虛靜之原,能虛靜動用者,其唯上士乎。故次之以上士聞道。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夫上士者,受性清靜,恬憺寂漠,虛無無為,純粹而不雜,靜一而不變,聞乎道也,人觀其迹,真以為勤行而實無勤行也。斯所謂天然縣解矣。中士者,受性中庸,世所不用也。則就藪澤處閑曠,吐故納新,熊經鳳騫,養形保神而已,及乎為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