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智勤行。既性識之不同,彰信毀之無爽,要在設權教以善誘,俾建德之有歸,不可任性識之所拘,求沉淪而無教。故下文開悟令入法門,斯謂善貸之功矣。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
  注:了悟故勤行。
  疏:上智之士,深識洞鑒。聞道權則微明,實則柔弱,聞斯行諸,曾不懈怠。故云勤而行之。
  義曰:人之生也,氣有清濁,性有智愚。雖大塊肇分,元精育物,富貴貧賤,壽夭妍媸,得之自然,賦以定分,皆不可移也。然道無棄物,常善救人。故當設教以誘之,垂法以訓之,使啟迪昏蒙,叅悟真正。琢玉成器,披沙得金,斯之謂矣。按孔子所云: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不學,民斯下矣。此與三士事理玄同。又《論語□雍也篇》云子曰:中人已上,可以語上;中人已下,不可以語上也。此謂教化之法也。《師說》云:就人之品識,大判有三,謂上中下也。細而分之,則有九品。上上品者,即是聖人。聖人自知,不勞於教。下下品者,即是愚人。愚人不移,教之不入。所可教者,謂上中以下、下中以上,凡有七品之人,可教之耳。所謂中人已上可以語上者,即以上道語於上分也,是則以孔子之道教顏回,以顏回之道教閔損,是中人已上可以語上也。其中人已下不可以語上者,猶可語之以中,及語人以下。如以閔損之道可以教中品之上,此乃中人亦可以語上也。又以中品上道教中品之中,以中品之中道教中品之下,斯則中人亦可以語之中也。又以中品之下道教下品之上,斯則中人已下亦可以語中。又以下品之上道教下品之中,斯則中人已下可以語下也。此中人已下,大略言之耳。既有九品,則第五品為正中人也。其二三四為上,六七八為下,惟下下之士教而不移,聞道則笑矣。吴先生曰:上士不教而自知,下士雖教而不移。神道設教,為中士耳。夫中士者,語之以善則遷善,導之以惡則趣惡,故教之所設,為中士之人可上可下也。太上之旨誘以多方,教以善道,俾其遷革,漸脫愚迷,俾有向風進善之門。則所謂人無棄人矣。上士既悟之於自然,故勤行不怠也。
  中士聞道,若存若亡。
  注:中士可上可下,故疑疑則若存若亡。
  疏:中庸之士明昧未分,聞說妙道或信或否,謂明則若存而信奉,昧則若亡而疑或。未果决志,故謂若存若亡。
  義曰:若存若亡者,可上可下之意。未果决也代俗之情,為富貴所誘、利害所牽,娛樂難忘,驕奢自恣。聞玄默之道,孰肯勤勵而修之,遂乃五色瞽其明,五聲聵其耳,迷情溺性,自掇敗亡。苟能聞惡如探湯,慕善如不及,知過必改,見賢思齊,效上士之所修,捨中庸之所樂,皆可以躡景浚虛矣。
  下士聞道,大笑之。
  注:迷而不信,故笑之。
  疏:下士識不及理,聞道不信,謂為虛誕,則嗤笑之。亦猶章甫致賤於越人,和璞見遺於楚國。故莊子云曲士不可以語於道爾。
  義曰:大笑者,謂愚昧之士智識昏庸,不聞聖人之言,聞亦不曉,不見先王之教,見亦不知。所謂識不及理也。聞真真之道能生成天地,孕育乾坤,包舉陰陽,彌綸造化,修身則延生久視,理國則凝拱垂衣,反為虛誕,相與嗤笑。故云大笑之。章甫者,鄒魯之冠也。越人者,百越之國也。夏禹理水,極于東夷,子孫居之,遂以為國。其舊俗被髮文身,至勾踐平吴,方通中國。既不尚冠冕,則章甫非彼所好也,故云致賤爾。和璞者,卞和,楚人。居荊山之下,得玉璞焉,以獻楚王。使玉工視之,曰石也,以為欺妄,刖一足。如此,歷二王,再獻之,刖其兩足。和抱玉璞哭於荊山之下,楚王知而召之,使玉工琢石得玉,因而寶之。後傳入趙,自趙入于秦。秦皇平天下,廢諸侯為郡縣,刻其玉為傳國璽焉。言卞和三獻其璞,方為時主所知。故云見遺於楚也。《莊子□秋水篇》海若語河伯曰:井蛙不可語於海,拘於墟也。曲士不可語於道,束於教也。所謂曲士者,執一家之偏見,滯彼有為。河伯恃秋水之滂流,不知其小。海若曰: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泄之,不知何時止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流,不可為量矣。而吾未嘗以此自多者,自以此形於天地,受氣於陰陽,計四海之在天地間,猶磐空之在大澤耳。夫雖越俗賤冠,楚人遺璞,治乎刻秦皇寶篆,襲中國衣瓔,垂範後王,同軌六合,和璧章甫何賤乎?理化之端,隨機設教。道之從善,引之向方。雖下士至愚,亦可以語於道矣。
  不笑不足以為道。
  注:不為下士所笑,不足以為玄妙至道。
  疏:至道幽玄,深不可識,明而若昧,理反常情,所以致笑。若不為下士所笑,未得精微,乃是淺俗之法,不足以為道。道非代間法,故為凡愚所笑。是以為妙道也。
  義曰:道惟濳還,寂默希夷,不察察以繩人,不昭昭而顯狀。體道之士,其行亦然。內合虛無,外混塵滓,故至明若昧,人所不知,豈惟順俗和光,兼亦守卑處下,所以下士侮而笑之。然至人之隱身修道,不為下士所笑,未合乎大道也。理國行化,亦在乎澄澹無為,任物自化,以慈柔濳布,恩煦周行。使其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