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祿過也。將立州吁,乃早定之。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修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凌長,遠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弗聽。石碏之子厚與州吁遊,禁之,不可。桓公立,碏乃老。二月戊申,州吁弒桓公而自立。將修先君之怨於鄭,而求寵於諸侯,以和其民,使來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弊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於是陳、蔡方睦於衛,故宋與陳、蔡、衛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宋公乞師於魯,魯辭之。隱公問於眾仲曰:州吁其成乎?對曰:臣聞以德和民,不聞以亂理亂。理亂猶理絲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無眾,安忍無親。眾叛親離,難以濟矣。夫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夫州吁殺其君,而虐用其民,不務令德,而欲以亂成,祕不免矣。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衛國褊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弒寡君,敢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莅於衛。九月,衛人使石宰醜殺州吁于#1濮。石碏使其宰孺羊肩殺石厚于陳。君子曰:石碏,純臣也。惡州吁而厚預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所謂子從殺君之賊,國之大逆,不可不除。故云大義滅親。明小義則兼愛其子也。
  以無事取天下。
  注:在宥天下,貴乎無為。若以政教理國,奇詐用兵,斯皆不合。唯無事無為,可以取天下。此三句標也。
  疏:此示標也。有道之君,無為而理。夫無為則無事,無事則不煩,不煩則百姓自化,而天下太平矣。
  義曰:政教理國,奇詐用兵,豈若無事無為而化天下,民聚國泰以致和平也。
  吾何以知天下其然哉?以此。
  注:以此下文知之。
  疏:吾何以知,發問也。其然,猶如是也。以此,答也。老君詳問我何以知取天下又須無事,以下文云多忌諱,則人彌貧,我無為而人自化,驗可知矣。
  義曰:以政教求理,以奇詐用兵,固不可以致理矣。上多忌諱下多利器,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皆非太平之本。唯無事無為,乃可化物。以此觀之,理亂之道昭然矣。
  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
  注:以政理國,動多忌諱。人失作業,故令彌貧。
  疏:此覆釋以政理國也。為天下之主,不能敦清靜以化人,崇簡易而臨物,政煩網密,下人無所措其手足,避諱無暇,動失生業,日就困窮,所以彌貧也。
  義曰:上多忌諱,謂法令多門也。動有拘於忌犯則獲罪,民不聊生,怨叛憂虞,農桑隳廢,故其民彌貧。釋曰無財曰貧。君上無為,法令寬簡,人無拘忌,適性自安,鑿井耕田,以飲以食,故民富而國昌矣。
  人多利器,國家滋昏。
  注:利器,謂權謀也。人主以權謀為多,不能反實,下則應之以詐譎,故令國家滋益昏亂也。
  疏:此釋上以奇用兵也。利器者,權謀也。夫權道在乎適時,不得已而方用。人君若多用權謀,不能反實,不必應之以詐譎,故云滋益昏亂。
  義曰:昏亂,不明也。君好奇變,民尚欺飴,上下交詐,正道不明,故為昏亂也。
  人多伎巧,奇物滋起。
  注:人主以伎巧為多,不能見素,下則應之以奢泰,故令淫奇之物滋起。
  疏:伎,能也。巧,工巧也。奇物謂刻鏤雕琢,寶貨珍玩之屬。言人君不尚淳朴而好浮華,百姓效上而為,奢泰馳競,淫飾日以繁多也。
  義曰:淫巧悅目,珍奇蕩心。上躭玩而不除,下增飾而彌甚。華侈既作,朴素遂忘,固可戒矣。《春秋》丹桓宮之楹、刻桓宮之桷,書而譏之。臧文仲山節藻稅,亦以為過。蓋欲人君尚於儉素也。
  法令滋彰,盜賊多有。
  注:無為既失,法令益明,竊法為奸,盡成盜賊。豈非多有乎?
  疏:法,刑法也。令,教令也。君嗜欲以御人,而欲彰法令以齊物。人既苟免而無恥,竊法而為奸,上下相蒙,故令盜賊多有矣。
  義曰:法令所以齊於民也,令煩則民姦生矣。奸詐既作,盜賊日多,謂之亂政。《禮運》曰: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理,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春秋》曰:夏有亂政而作《禹刑》,殷有亂政而作《湯刑》,周有亂政而作《九刑》。三辟之興,皆叔世也。民是以亂免而無恥者,《論語□為政篇》孔子曰:二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言為政者導民以法制,齊民以刑罰,民畏威,苟且百方,巧避求免脫罪辟,而不暇避於恥辱。故注云苟免罪也,民既免而無恥,必假竊法制以為奸詐,則弄法舞文,害於人矣。莊子云:大盜之生,則並竊聖智之法而盜其國,況於盜賊乎?蒙,蔽也。竊法作奸,下欺其上,上害其下,上下相蔽,恩化不行,大亂之本也。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