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所謂疑獨者是也。去智與故,循天之理,而不從事於外,故言自然。
  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瓦於人乎?
  天地之造萬物,風以散之,委衆形之自化,而雨以潤之,任萬物之自滋,故不益生,不勸成,而萬物自遂於天地之間,所以長且久也。飄驟則陰陽有繆戾之患,必或使之,而物被其害,故不能久。
  故從事於道者,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得之。同於德者,德亦得之。同於失者,失亦得之。
  希則無所從事,無聲之表,獨以性覺,與道為一而不與物共,豈德之可名,失之可累哉?惟不知獨化之自然,而以道為難知,為難行,疑若登天然,似不可及也,乃始苦心勞形而從事於道,或倚於一偏,或蔽於一曲,道術為天下裂。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而不自得其得,則其得之也,適所以為失歟?
  信不足,有不信。
  信則不妄,妄見真偽,以道為真,以物為偽,則於信為不足,故有不信。惠施、韓非之徒,皆原於道而失之也遠,信不足故也。
  跛者不立章第二十四
  跂者不立,跨者不行。
  跂而欲立,跨而欲行,違性之常,而冀形之適,難矣。以德為循,則有足者皆至。
  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也,曰餘食贅行。
  自見則智不足以周物,故不明。自是則仁不足以同衆,故不彰。有其善,喪厥善,故無功。矜其能,喪厥功,故不長。道之所在,以深為根,以約為紀,泰色淫志,豈道也哉?故於食為餘,於行為贅。
  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也。
  侈於性則盈,天之所虧,地之所變,人之所惡也,故有道者不處。
  有物混成章第二十五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日渾淪,合於渾 淪則其成不虧,《易》所謂太極者是也。天地亦待是而後生,故云先天地生。然有生也而非不生之妙,故謂之物。
  寂兮寥兮,
  寂兮寥兮,則不涉於動,不交於物,湛然而已。
  獨立而不改,
  大定持之,不與物化,言道之體。
  周行而不殆,
  利用出入,往來不窮,言道之用。
  可以為天下母。
  萬物恃之以生。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
  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名生於實,實有數焉,字者滋而已。道常無名,故字之大者對小之稱,故可名焉。道之妙,則小而幽,道之中,則大而顯。
  大曰逝,
  運而不留故曰逝。
  逝曰遠,
  應而不窮故曰遠。
  遠曰反。
  歸根曰靜,靜而復命,故曰反。道之中體,方名其大,則遍覆包含而無所殊易,所謂以言乎遠則不御也。動者靜,作者息,則反復其道,不離於性,《易》所謂以言乎邇則靜而正也。
  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道覆載天地者也,天無不覆,地無不載,王者位天地之中,而與天地參,故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王處一焉。
  自道而降,則有方體,故云域中。靜而聖,動而王,能貫三才而通之人道,於是為王。故與道同體,與天地同功,而同謂之大。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人謂王也,天不產而萬物化,地不長而萬物育,帝王無為而天下功,其所法者,道之自然而已。道法自然,應物故也。自然非道之全,出而應物,故降而下法。
  重為輕根章第二十六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
  重則不搖奪而有所守,故為輕根,靜則不妄動而有所制,故為躁君。靜重以自持,則失之者鮮,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是以履畏塗而無患。
  雖有榮觀,燕處超然。
  榮觀在物,燕處在身,身安然後物可樂。
  如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
  天下,大物也,有大物者,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故不可以身輕天下。
  輕則失臣,躁則失君。
  不重則不威,故失臣。不倡而和,則犯分,故失君。
  善行章第二十七
  善行無轍迹,
  所存者神,所過者化,故無轍迹。
  善言無瑕謫,
  和以天倪,因以曼衍,故無瑕謫。言行之大,始於擬議,而終於成變化。惟聖人為能善其言行,而成變化之妙。故行無轍進之可尋,言無瑕謫之足累。
  善計不用籌算,
  通於一,萬事畢,况非數者乎?故不用籌算,而萬殊之變,若數一二。
  善閉無關槍而不可開,
  塗鄰守神,退藏於密。
  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
  待繩約而固者,是削其性也。或不言而飲人以和,與人并立,而使人化,則不約而固,孰能解之?
  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
  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