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嘗識之,將以告若。不知所以然而然,命也。
  自然之理,故不可以智知。
  今昏昏昧昧,紛紛若若,隨所為,隨所不為。日去日來,孰知其故,皆命也夫。
  盧曰:眾人所不知以為自然,昏昏昧昧,日去日來,運行無窮者,人以是為命也乎?
  信命者,亡壽夭;
  有壽夭,則非命。
  信理者,亡是非;
  有是非,則非理。
  信心者,亡逆順;
  有逆順,則非心。
  信性者,亡安危。
  有安危,則非注。
  則謂之都亡所信,亡所不信。
  理亦無信與不信也。
  真矣愨矣,奚去奚就?奚哀奚樂?奚為奚不為?
  理苟無心,則無所不為,亦無所為也。
  盧曰:壽夭者命也,是非者理也,逆順者心也,安危者性也。使夫信命者亡壽夭,信理者亡是非,信心者亡逆順,信性者亡安危,則謂之都亡所信,亡所不信,然後至於真道也。亦何去何就,何哀何樂,何所為,何所不為哉?此之謂至道也。
  范曰:兄弟,天倫也,所以言其同;父子天屬也,所以言其異。有人於此,年均也,而壽夭則異;言均也,而貴賤則異;才均也,而名譽則異;貌均也,而憎愛則異。孰使之然哉?自然而已矣。自然之理,不可致知,故昏昏昧昧,則冥而已,無所用見;紛紛若若,則順而已,無所於逆。隨所為,隨所不為,吾無容心也。知去來之非我,無變亂於心慮,又孰知其故哉?莫知致而至者,宜在於此,故歸之於命也。夫信命者亡壽夭,則彭殤定分等之為一條,信理者亡是非,則堯桀,自然同之為一貫;信心者亡逆順,未嘗背逆而嚮順也;信性者亡安危,未嘗去危而即安也。道其至此,信與不信亦將泯矣。故真則止一而不妄,愨則完實而不毀,去就哀樂無所復分。何為乎?何不為乎?固將自化。
  《黃帝之書》云:至人居若死,動若械。
  此舉無心之極。
  亦不知所以居,亦不知所以不居;亦不知所以動,亦不知所以不動;亦不以眾人之觀易其情貌,亦不謂眾人之不觀不易其情貌。
  不為外物視聽改其度也。
  獨往獨來,獨出獨入,孰能礙之?
  物往亦往,物來亦來,任物出入,故莫有礙。
  盧曰:居若死,無心也。動若械,用機關也。如木人之運動有何知哉?不在乎情,不在乎貌也,神遊而已矣。誰能礙之耶?
  政和:兄弟,以言先後之倫;父子,以言上下之等。才貌言年在己者也,壽夭貴賤名譽愛憎在外者也。年同而壽夭異,言同而名譽異,才同而貴賤異,貌同而愛憎異。凡以在己者出於固然,而在外者蓋有不可得而必者也。理有自然,有使然,所謂莫知所以然而然。命也者,既莫知其為自然,又莫知其為使然也。昏昏昧昧,言不可明。紛紛若若,言莫之能定。隨所為,隨所不為,言其應而不藏。日去日來,言其運而無積。夫如是,孰能知之?故曰:孰知其故?皆命也。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故信命者亡壽夭;是是非非之謂智,而智所以窮理,故信理者亡是非;人心順之則喜,逆之則怒,故信心者亡逆順,人之性得之則安,失之則危,故信性者亡安危。信者任其自然之謂也。雖然一於信,猶有所係也,惟亡所信,亡所不信,然後為至真矣,則無妄愨矣,則著誠若是者,無入而不自得也。故曰:奚去奚就?奚哀奚樂?奚為奚不為?至人居若死者,寂然不動之謂;動若械者,若機械之運。亦不知所以居,亦不知所以不居,謂其雖靜而居,亦未嘗滯於靜而所以為靜者,有不知也。亦不知所以動,亦不知所以不動,謂其雖動而出,亦未嘗流於動而所以為動者,有不知也。亦不以眾人之觀易其情貌,亦不以眾人之不觀不易其情貌,則萬態不能變於己。獨往獨來,獨出獨入,其運無乎不在者也。夫孰能礙之?
  范曰:古之得道者,冥然而止,若立槁木;成然而行,若曳槁枝。居而無所係,動而無所逐,固未嘗以外物之變遷而芥蒂於胸中也。出入六合,遊乎九州,獨往獨來,獨出獨入,無得而偶之者,是遺物而立獨也,是朝徹而見獨也,又孰有與道大蹇而觸途生患者哉?
  墨音眉杘勑夷、
  盧曰:默詐佯愚之狀。
  單音戰至音咥、
  盧曰:輕動之狀也。
  嘽齒然咺許爰、
  盧曰:迂緩之狀也。
  憋妨滅懯音敷
  此皆默詐輕發、迂緩急速之貌。
  四人相與游於世,胥如志也;窮年不相知情,自以智之深也。
  盧曰:同游於世,終年不相知名,自以為善也。
  巧佞、
  盧曰:辯諂之狀也。
  愚直、
  盧曰:質朴之狀也。
  婩魚略斫齒略、
  婩斫,不解悟之貌。
  盧曰:憨駿之狀也。
  便辟
  盧曰:折旋之狀。
  四人相與游於世,胥如志也;窮年而不相語術,自以巧之微也。
  盧曰:同游於世,終年不相訪,各自以為巧。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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