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否。以粟易之。”(相言许子以粟易素)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许子自织素乎?)曰:“害於耕。”(相曰:织纺害於耕,故不自织也。)曰:“许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爨,炊也。孟子曰:许子宁以釜甑炊食,以铁为犁用之耕否邪?)曰:“然。”(相曰:用之。)“自为之与?”(孟子曰:许子自冶铁陶瓦器邪?)曰:“否,以粟易之。”(相曰:不自作铁瓦,以粟易之也。)“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械,器之总名也。厉,病也。以粟易器,不病陶冶,陶冶亦何以为病农夫乎?且许子何为不自陶冶。舍者,止也。止不肯皆自取之其宫宅中而用之,何为反与百工交易,纷纷而为之烦也。)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相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故交易也。)“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孟子言百工各为其事,尚不可得耕且兼之。人君自天子以下,当治天下政事,此反可耕且为邪?欲以穷许行之非滕君不亲耕也。孟子谓五帝以来,有礼义上下之事,不得复若三皇之道也,言许子不知礼者也。)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孟子言人道自有大人之事,谓人君行教化也。小人之事,谓农工商也。一人而备百工之所作,作之乃得用之者,是率导天下人以羸之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义也。(劳心,君也。劳力,民也。君施教以治理之,民竭力治公田以奉养其上,天下通义,所常行者也。)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於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於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遭洪水,故天下未平。水盛,故草木畅茂。草木盛,故禽兽繁息众多也。登,升也,五不足升用也。猛兽之迹,当在山林,而反交於中国,惧害人。故尧独忧念之。敷,治也。《书》曰:“禹敷土。”是言治其土也。)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掌,主也。主火之官,犹古之火正也。烈,炽。益视山泽草木炽者而焚之,故禽兽逃匿而奔走远窜也。)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後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於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疏,通也。瀹,治也。排,壅也。於是水害除,故中国之地,可得耕而食也。禹勤事於外,八年之中,三过其门而不入。《书》曰:“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如此,宁可得耕也?)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五熟而民人育。(弃为后稷也。树,种。艺,殖也。五谓稻、黍、稷、麦、菽也。五所以养人也,故言民人育也。)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於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司徒主人,教以人事。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夫夫妇妇,兄兄弟弟,朋友贵信,是为契之所教也。)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放勋,尧号也。遭水灾恐其小民放僻邪侈,故劳来之。匡正直其曲心,使自得其本善性,然後又从而振其羸穷,加德惠也。)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重喻陈相。)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言圣人以不得贤圣之臣为己忧,农夫以百亩不易治为己忧。)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为天下求能治天下者难得也,故言以天下传与人尚为易也。)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於耕耳。(天道荡荡乎大无私,生万物而不知其所由来,尧法天,故民无能名尧德者也。舜得人君之道哉,德盛而巍巍乎,有天下之位,虽贵盛,不能与益舜。巍巍之德,言德之大,大於天子位也。尧、舜荡荡巍巍如此,但不用心於躬自耕也。)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於夷者也。(当以诸夏之礼义化变蛮夷之人耳,未闻变化於夷蛮之人,同其道也。)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於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陈良生於楚,北游中国,学者不能有先之也,所谓豪杰过人之士也。子之兄弟,谓陈相、陈辛也,数十年师事陈良,良死而倍之,更学於许行,非之也。)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於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後归。子贡反,筑室於场,独居三年,然後归。(任,担也。失声,悲不能成声。场,孔子冢上祭祀坛场也。子贡独於场左右筑室,复三年,慎终追远也。)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皓皓乎不可尚已!’(有若之貌似孔子,此三子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