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颜渊死四章
  连记颜渊死者四千古伤心之恸独孔子于回为至极颜路请车为椁固父子不容已之情抑微窥夫子丧予之噫夫人之恸或在所不吝也至门人厚葬岂非仰体师心友朋中一段髙谊然既不予之车又不可其葬总之礼有所在义有攸归此际自有一确然不可踰者非圣人谁能纯乎天而不间以人乎 辅庆源曰义之所可则脱骖以赙旧馆人而不吝义所不可则于颜渊之厚而不从其父为椁之请此可见圣人处事之权衡 洪氏曰孔颜一体也回何敢死子在故也天丧予回死故也 家语颜渊之丧既祥颜路馈祥肉于孔子孔子自出而受之入弹瑟以散情而后乃食之夫子之恸颜渊至矣虽然颜渊祥而夫子将梦奠矣惜哉 蔡虚斋曰厚葬一章书须以曽子易箦事来参看盖圣贤于道理直是要无纎毫遗憾君子爱人以德意犹末也
  问事鬼神章
  事人即所以事鬼知生即所以知死此是学问第一闗破此闗别无难事程注确乎不易 鹿伯顺曰人之非即鬼之责故子臣弟友慥慥自尽事人即所以事鬼也直为生罔为死故践形尽性惺惺尝言知生即所以知死也
  闵子侍侧章
  行行亦是经陶炼而成然毕竟有过于刚处故为他思量究竟 或曰尹氏谓子路有不得其死之理一理字最确圣贤观人只是论理非别有前知之术也孟子于盆成括亦然
  鲁为长府章
  鲁弱小而奔命于齐晋民力亦过劳矣不悯其前不图其后知其志之不存民也闵子学有本原其言自是中理 新安陈氏曰改作之事经传不载使因闵子而止则仁人之言其利溥矣闵子本不尚言语而言必有中惟有德者能有言也专事言语者其言未必雍容简当如此
  由也升堂章
  子路资质髙明未免有性情之过子正欲引其入室也岂真摈之门外哉警醒之词不嫌峻厉亦因人下砭妙用炉锤 要知堂与室相去无多道理精微处亦不在正大髙明之外只陶镕得净便是中和地位
  问师与商章
  无过不及自有一天然恰当之则二子学力俱未贴合均失之矣子贡意在贤师不知天然之则着不得一毫聪明才知故曰过犹不及 或曰过犹不及只就过不及论道理不是就师与商论品地
  富于周公章
  夫子尝于季桓子见行可之仕然有微权焉以扶公抑私为作用冉求则以为食其食而事其事倾心于季氏不知季愈富而鲁愈贫矣擅圣门政事之科者仅如斯而已乎絶而令小子攻之不知求当日何以存活
  柴愚参鲁章
  愚鲁辟喭是气质之偏知其偏纔好下手曽以鲁得固是脱胎换骨之人如柴如师如由皆圣门铮铮者所藉师友陶镕学力变化正自匪浅 张南轩曰愚则专而有所不通鲁则质而有所不敏辟则文烦喭则气俗此皆其气禀之偏夫子言之使之因所偏矫励而扩充也
  回也庶乎章
  回之屡空嗜欲淡而营求寡故庶乎赐之货殖营求多而嗜欲深即亿中亦才识耳夫子每以回进赐思深哉张氏曰人多言学者以治生为首务观孔子称回之屡空而不取赐之货殖则知治生之说终是后人怕饿死非志士不忘沟壑之义无识见者不知为治生两字壊却多少人宜急取孔子此说正之
  善人之道章
  前言往行凡诗书所留皆迹也而精意即在其中故必藉其途方可入其室善人以不学见长即以此成短颜曽入室之人也全藉学力 就善人一时规模说非谓他究竟不能入室
  论笃是与章
  色庄者之起人敬或较君子而更亲故非具眼人莫辩蔡虚斋曰大凡言说笃实貌亦在其中色庄只是言伪为于外者言亦色所在一嚬一笑皆色也
  子路问闻章
  圣门以力行为主闻斯行之所以鼓其行也有父兄在所以善其行也总归于义而已矣问同荅异直是化工肖物得赤此问足破曲学拘泥之病 芑山曰总是成就他一个行须知退之亦寓进原只退他兼人不是退他行也注禀命须活看只胷中明理义审时势将父兄作个凖则到行时黙加衡度不率尔凭臆妄行耳 京山曰善行不同有父兄得主者亦有父兄不得主者子路好勇子曰君子义以为上此何必问父兄冉有与朋友之粟五秉有父兄在亦不可直行非谓君子正心修身皆须禀命父兄也圣教两端言无典要记曰言非一端而已各有所合也按此论甚正
  子畏于匡章
  害仁以偷生者圣贤必不为子之于匡偶尔相遭万无可死之理回固知子之在也何敢死自不轻死耳若曰患难之来死生之权可以自操则泥矣 或曰子畏于匡两见实一事一为夫子记一为颜渊记也夫子在围子路未尝与匡人鬬岂独疑颜渊赴鬬而死哉曰吾以女为死者盖患难仓卒或有丧亡不测之虞也曰子在回何敢死非白其不鬬之意直是子亡与亡子存与存云尔子曰匡人其如予何知己必不死于匡人也颜渊曰子在回何敢死知夫子与己必不死于匡人也信夫子亦信己也圣贤死生之际其自信也审矣
  季子然问章
  大臣风裁可想不从君之欲必行己之志由求岂能无愧色焉据其果与艺原祗具其一端耳由求仕季氏非夫子意中所喜故每有诮让之言 张南轩曰弑君父不从何必由求而能之曽不知顺从之臣始也惟利害之徇而已履霜坚氷之不戒驯习蹉跌以至从人弑逆者多矣如荀彧刘穆之之徒始从操裕岂遂欲弑逆哉惟其渐渍顺长而势卒至此耳虽然自弑逆以下茍一事不道而茍从之皆为失大臣事君之义如由求未免逊是也至如他人因循以陷于大恶则由求不至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