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言不顺于人口,是为人讥讪。「赖」解何来?「憎兹多口」,言士常见憎于此多人之口也。改作「增」,反费解。【「貉稽曰」章】
  孔子曰:「畏大人。」又曰:「出则事公卿。」孟子则「藐大人」,其主意则要「说大人」。「堂高」节又须与世主比竞一番,亦不是温良恭让,必闻其政气象,此圣贤所以分也。「说大人」三字是孟子染于战国习俗处。【「孟子曰说大人」章】
  后世道学之言,而其言犹有后世道学所未及者。【「曰何以是嘐嘐也」节】
  后世道学之行,而其行亦有后世道学所未改者。观孟子所述乡原之言,所状乡原之行,与孔子之恶乡原、诛少正,则古时未尝无宋儒,但先王之成法未尽坠,贤士君子犹得见其非,指其诬。至后世,则古道尽亡,而天下入其窠窨,胥蒙昧而不觉矣。自非经正,何以靖邪慝哉?愿与元同志者,急反尧舜三事、周孔三物之经!【「曰非之无举也」节】

朱子语类评
  训门人类【朱子语类第一百一十三卷至第一百二十一卷计九卷为「训门人」,前八卷记有姓氏之门人,后一卷为总训门人,而无姓氏。自1至44条摘自「训门人」,以后各条,即为论吕祖谦、陈亮、叶适等卷中语。】
朱子言:朋友来此,先看熹所解书。
  引上迷途。吾尝言「但入朱门者便服其砒霜,永无生气、生机」;不意朱子还不待人入门,要人先服其砒霜而后来此也。痛哉!
  仆亦吞砒人也!耗竭心思气力,深受其害,以致六十余岁终不能入尧、舜、周、孔之道。但于途次闻乡塾群读书声,便叹曰「可惜许多气力」;但见人把笔作文字,便叹曰「可惜许多心思」;但见场屋出入群人,便叹曰,「可惜许多人材」。故二十年前但见聪明有志人,便劝之多读;近年来但见才器,便戒勿多读书,尤戒人观宋人语录、性理等,曰:「当如淫声、恶色以远之。」观此卷乃知朱子自贼之原。噫!试观千圣、百王,是读书人否?虽三代后整顿乾坤者,是读书人否?吾人急醒!
朱子言:教人无宗旨,只是随分读书。
  会读书者,曾见一人如帝臣、王佐否?以读书自误,兼误少年书生矣。此段且增「随分」二字,是自天子至庶人皆欲误之乎?大学何不言「壹是皆以读书为本」!
横渠说:读书须是成诵。
  原来张子亦是如此。
朱子言:今人不如古人处,只争古人记得、晓得;今人记不得、晓不得。
  尧、舜五臣、十乱,那个如此?
朱子言:诸公不曾晓得,纵多言何益?
  岂知晓得也无用!
又云:只要熟看、熟读,别无方法。
  将圣人方法坏尽,却说「看读外别无方法」。试观尧、舜至孔子何尝有个「熟看」、「熟读」?
一士谓:「读书不用精熟,不要思维。」朱子谓:「此两句在胸中为病根。」
  然则孔明、渊明览彻大义,不求甚解,非乎?二子犹是汉、晋高人;若孔、孟之引诗、书多隔间错误,又何故也?朱子可谓千年书笥中迷魂子弟一矣。
朱子言:求文字之工,用许多工夫,费许多精神,甚可惜。
  文家以有用精神,费在行墨上,甚可惜矣。先生辈舍生尽死,在思、读、讲、着四字上做工夫,全忘却尧、舜三事、六府,周、孔、六德、六行、六艺,不肯去学,不肯去习,那从讨「庸德之行」,那从讨「终日干干,反复道也」,千余年来率天下入故纸堆中,耗尽身心气力,作弱人、病人、无用人者,皆晦庵为之,可谓迷魂第一、洪涛水母矣。
朱子言:释子之心却有用处,若是好长老,他朝夕汲汲,无有不得之理。
  咳!说到丛林长老,分外精彩,且云他「无不得之理。」然则元尝谓「朱子为手执四书、五经之禅僧」;钱晓城述朱子瑞岩寺诗有「三生此地记曾来」之句,谓是寺僧再生,岂过误哉?
朱子言:其弟子学道,此心安得似长老?是此心原不曾有所用,逐日流荡放逐,无一日在此上;莫说一日,并一时顷刻也无,悠悠漾漾,似做不做,从死至生,忽然无得而已。
  此段把朱门弟子都可想见矣,宜朱子之目无一人也。子静说「朱子受病在群雌孤雄」,岂不信然!
朱子言,其弟子原不曾汲汲,若是汲汲用功,那得工夫说闲话。
  先生只好说闲话,还是不曾汲汲。
朱子言,其弟子思量一件道理到半闲不界便掉了,又看那一件。如此,没世不济事。
  先生济了甚事?盲了自己两目,坏了五百年人才世运耳!
朱子言,其弟子徒听某言不济事,须去下工夫,始得。
  先生不曾下工夫,令弟子下甚工夫?
朱子言:学者不成头项,只缘圣贤说得多,既欲为此,又欲为彼,却不把捉得一项周全。
  既知患在说得多了,何不认定一句做去,却更多说乎?
朱子言:学者看文字不必自立说,只记得前贤说便得;而今自家如何说,终是不如前贤。
  既知学者不必自立说,只记得尧、舜三事,周、孔三物,便信从孔子一句话「学而时习之」足矣,何劳公等说无算语,录集无算书文,别开静坐、注书、讲学、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