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噫,诸先生乃皆出冉、闵、仲、宓之上哉!【「子曰赐也」章】
  此以知注又误看「学」字了。谢氏谓「圣人岂务博者哉?」独不观「弗畔」「喟然」二章乎!【「子曰赐也」章注】
  此中工夫,只有志为学者自问、自证。忠信、笃敬何物乎?而乃参前、倚衡也。「博文约礼」何道乎?而乃「如立卓尔」也。见之不真,几何不为禅家镜花水月者借口也。【「立则见其参于前」节】
  「杀身成仁」,仁人能事也。志士未必德诣到仁处,只志之所在,便一时做一路天理,更顾不得身。孔子如此说,子路以见危授命为成人,子张以士见危致命可己,子夏以颈血溅赵简子,圣贤之志气所尚可见矣。宋儒气象全别,今儒又极力贬气节二字,宜天下皆无气无节矣。【「子曰志士仁人」章】
  贤大夫德位俱尊,事之便可以束修人;仁士才品兼优,友之便可以熏陶切磋人,真如百工之利器也。予受郭友敬公、王友法干切摩久矣,惜事贤大夫滋味未尝着,天何不爱我也!【「子贡问为仁」章】
  按「时」即「敬授人时」之时。夏之时令极善,如月令所载,某月【云云】,某月【云云】。天子之调燮奉若,诸侯之承宣政事,农工之稼穑攻工,师儒之执业肄习,毕举三代所同,而天时人事之相应,则取乎夏。行者,行其时令也。如天子以季冬颁来年十二月之朔于诸侯,受而藏之祖庙,每朔以特羊告庙,请而行之,即此「行」字。近代徒以建寅月为岁首,全不从其时令而行,是止依夏人正耳。岂吾子「行」字之义哉!而又信小术,用建满平收,其曰宜云何云何,不宜云何,是择吉小技,岂治历明时大法耶?【「子曰行夏之时」节】
  王政圣学之亡莫甚于乐。然吾观郑世子乐书、韩苑洛乐器数音,理犹可循也。傥有王者修明学校,分定历律,为特科以教士,三年选举,重其荐用,不三考而古历古乐皆可复也。【「乐则韶舞」节】
  仆每自检诸欲,惟色根难断。尝经历人情,惟好色最真。目中求一个好德如好货、如好名者且未见,况好色乎?【「子曰已矣乎」章】
  昔夫子诏子贡以「一贯」,当下未能理会,又不能再问,故因其问而以「恕」字示之。盖吾儒只是个求仁,仁只是以一心通天下,合天下为一体。非「不欲」、「勿施」,无学术矣。非絜矩,无治平矣。体帖到此,则谓告参之「一贯」重行边,告赐之「一贯」重知边者,尚属文人浮见也。【「子贡问曰」章】
  此章之旨蒙尘,致使后世腐儒不思谋养身家之策,而甘心贫苦,徒务讲读著作,以孔子之言借口。不知告冉有策卫之言,先富后教,筹应知已,不废足民。圣人之自处,何独不然?况吾子祖述尧、舜者也。若废却利用厚生,尚得谓之祖述乎?盖吾子之所谓道,即指德行兼六艺而言。所谓学,即指养德修行习六艺而言。若如此谋达而见用,固不忧贫,便穷而食力,礼、乐、射、御、书、数皆足自养。如简兮硕人,以乐养也。如执玉王良,以御养也。如子为委吏,以数养也。是进退皆得食的,较耕稼尚忧荒旱者,更是上天旱涝所不及。故曰「学也,禄在其中。」其理自明。想为及门愤道不行辄欲学稼、学圃者发论,后人不但迷了道学,亦呆看夫子矣。【「子曰君子谋道」章】
  「知及」章宋人更是说梦。通章十一个「之」字,沾连到底,焉得解前「之」指理、后「之」指民乎?予以为此吾子论服民定国之全功也。「知及之」,谓聪明知略足以得民,如秦皇、新莽顺成是也。「仁守」,如汉高、唐太是也。「莅位」,如汉文帝是也。然不定服色、立制度,终未善也。【「子曰知及之」章】
  此处怎不说是「气质之恶」?【「子曰有教无类」章注】
季氏
  「均无贫」是圣人富国法,「和无寡」是圣人强国法,「安无倾」是圣人定国法。【「丘也闻有国」节】
  「友直」对「善柔」说,「友谅」对「便辟」说,「友多闻」对「便佞」说。朱注只拘文辞,挨次对讲,与「不见而」章节同一失也。【「孔子曰益者三友」章】
  俨问:「『节礼乐』注谓『辨制度声容之节』,何如?」予曰:「宋儒工夫只在辩论考究上用心,不知孔子是说行礼奏乐若无节,便是『骄乐』,便成华靡奢泰之礼、靡靡淫逸之乐,须是去『节礼乐』。但人多不乐就规矩准绳之礼、平和安雅之乐。能乐此则益矣。宋儒全废却孔门六艺成法,故解此等书皆支离。」【「孔子曰益者三乐」章】
  诗曰:「天难谌斯。」又曰:「峻命不易。」书曰:「惟命不于常。」恐「天命」不是「所赋正理」之解。【「孔子曰君子有三畏」节】
  九思工夫,惟思明、思聪最难做,亦最难理会。【「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节】
  「求志」,求其所志者也。谓当隐居之时,便汲汲用力,将致君泽民如兵、农、礼、乐等本领都作成片段,以待用。注下一「守」字,千里矣。盖因其学与孔门别,故处处相龃龉也。【「隐居」节】
  以「问政」章有齐景公,而错误「诚不以富」二句于「辨惑」后。以程注推之,则二句当在齐景公之上【参看四书章句集注颜渊篇「子张问崇德辨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