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告子作象山阳明之流今观朱子此条则又见其小异处[见五十四卷]
  
  蒙引一书大有功于先儒如程子云性即理也蒙引曰性即理也指心中之理也故为性不然何处不是此言岂不大有功于程子乎
  
  胡世宁在弘治间言风俗之弊曰朝士安于豢养狃于因循廉节埽地趋媚成风以通达为高致以廉退为矫激以推奸避事为老成以党恶和光为忠厚其羣居言议所及心志所向不曰升官则曰成家其有语及国事当忧民瘼当恤者则众怒羣猜百舌排斥不曰生事则曰好名使必无所容身而后已愚尝三复斯言自古风俗之弊莫不皆然但有轻重浅深之不同耳有志世道者可一日而忘挽回之方哉
  
  史记载晏婴沮孔子之言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穷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司马温公金仁山皆疑晏子之贤未必有此事然朱子于论语序说虽削去其语而仍载其事则未尝以为无也明末有王革论之最详曰晏子学于墨氏而精其术是故见吾夫子之祭必丰腆也则以为不若豚肩不掩豆之为愈也见吾夫子之衣以裼裘也则以为不若一裘三十年之为愈也见吾夫子之饮食多不苟也则以为不若食无兼味之为愈也见吾夫子之亲丧自尽而祔于内外者必诚必信也则曰崇丧厚葬不可以为俗也而不知以薄为道之流于忍也见我夫子之急于济时而周流四方也则曰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也而不知如其道则传食诸侯不为泰也见其巽与之言则谓之滑稽而不知欲人之易从也见其直道事人则谓之倨傲而不知持身之不可苟也见其动容周旋皆中乎礼则谓其盛容繁饰而经年累世不能殚且究也而不知苟简鄙陋君子以为固也此一段可为定论愚谓夫子之于晏子老子犹朱子之于象山道虽不同而不嫌于交好
  
  晏子子西同沮孔子然晏子之沮是因其学术之僻若子西则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王之辅相有如颜回者乎王之将帅有如子路者乎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纯是私意两人相去又甚远
  
  史记檀弓皆载孔子负杖逍遥歌泰山梁木之事吴澄曰此妄也圣人德容始终如一至死不变今负手曳杖逍遥于门动容周旋中礼者不如是也圣人乐天知命视死生若昼夜岂自为歌诗以悲其死且以哲人为称又以泰山梁木为比若他人悲圣人之将死而为此歌词则可圣人自为此歌而自比乃若是妄也盖是周末七十子以后之人撰造为之欲表圣人之豫知其死将以尊圣人而不知适以卑之也草庐此论言圣人生死之际甚明白若如史记檀弓所载则孔子之临没不如曾子之启手足易篑远矣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不容看得容易有多少牵制多少逼迫自人视之皆是不得不入不得不居之势却能摆脱所以非有学有守者不能
  
  宋儒薛士龙云好名特为臣子学问之累人主为社稷计惟恐士不好名
  
  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亦不要看得容易须要在事势牵制中放出力量来方能如此
  
  子夏云出见纷华而悦入闻夫子之道而乐二者心战未能自决能战即是好机括今人俱望风而靡何尝能战但与纷华靡丽战犹易与贫穷困阸战却难故须要在此处争个胜负方是真能无为所不为无欲所不欲
  
  朱子没而门人各记其所闻之语殆百余家蜀士李道传[字贯之]始取三十有三家刻之于池州为语录其弟李性传又取四十有二家刻之于饶州为续录建安蔡抗又取二十三家刻之饶州为后录莆田王士毅[字子洪]又因而类分之曰语类刻于蜀东阳王佖[字符敬]又为续类刻于徽州凡三录二类五书者并行而错出不相统一景定癸亥导江黎靖德始合五书而参校之去其重复谬误因士毅门目以类附焉而名闩语类大全凡百四十卷其后又取建安所刻天台吴坚别录附入焉于是文公遗语始备然蔡公抗后录序云先师又有亲自删定与先大父西山讲论之语及性与天道之妙名曰翁季录者久未得出以流行于世岂斯文之显晦固自有时乎则朱子之语为语类所未载者亦有矣古今立言之多莫盛于斯矣
  
  朱子谓干彖辞文王易本是作大亨利贞只作两字说孔子见这四字好便挑开说了所以某尝说易难看愚按此即赋诗断章之意在圣人亦不过偶一为之若学者著书自当谨守章句不可穿凿附会借口圣人
  
  朱子论天谓要知得他有心处又要见得他无心处故程子云天地无心而成化又云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若止说得他无心处则易所谓复其见天地之心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程子所谓以主宰谓之帝以性情谓之干又如何心便是他主宰处此一条杨道夫所记说天字最周密又沈僩所记有云经传中天字有说苍苍者有说主宰者有单训理者亦明
  
  语类云孟子说性善但说得本原处却不曾说得气质之性所以亦费分疏诸子说性恶与善恶混使张程之说早出则这许多说话自不用纷争故张程之说立则诸子之说泯矣愚谓孟子言形色天性也未尝不言气质气质之说非起于张程此一条似有可商
  
  朱子论读书之法谓始初一书费十分工夫后一书费八九分后则费六七分又后则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