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象山年谱】于象山三十七岁年记鹅湖之会引朱亭道书云:
  鹅湖讲道切诚当今盛事。伯恭盖虑陆与朱议论犹有异同,欲会归于一,而定其所适从。其意甚善。伯恭盖有志于此,语自得则未也。……
  鹅湖之会,论及教人,元晦之意欲令人泛观博览而后归之约;二陆之意欲先发明人之本心,而后使之博览。朱以陆之教人为太简,陆以朱之教人为支离。此颇不合。……
  
  【象山年谱】四十五岁下,系之云:
  朱元晦答平甫书云:「……大抵子思以来,教人之法,尊德性,道问学两事为用力之要。今子静所说,尊德性,而某平日所闻,却是道问学上多。所以为彼学者,多持守可观,而看道理全不仔细。而熹自觉于义理上不乱说,却于紧要事上多不得力。今当反身用力,去短集长,庶不堕一边耳。」先生闻之曰:「朱元晦欲去两短,合两长,然吾以为不可。既不知尊德性,焉有所道问学?」
  
  【象山年谱】四十五岁下引朱元晦来书云:
  归来臂痛。病中绝学捐书,却觉得身心收管,似有少进处。向来泛滥,真是不济事。恨未得款曲承教,尽布此怀也。
  
  【象山年谱】四十八岁下,朱元晦通书略云:
  傅子渊去冬相见,气质刚毅,极不易得。但其偏处亦甚害事。虽尝苦口,恐未以为然。近觉当时说得亦未的,疑其不以为然也。今想到部,必已相见,亦尝痛与砭剂否?道理极精微,然初不在耳目闻见之外。是非黑白只在面前。此而不察,乃欲别求玄妙于意虑之表,亦已误矣。﹙案:此虽针对傅子渊而言,亦意指象山而言。﹚熹衰病日侵。所幸迩来日用工夫,颇觉省力、无复向来支离之病。甚恨未得从容面论,未知异时尚复有异同否耳。
  
  【象山年谱】五十岁十二月十四日下,系之云:
  闻朱元晦诗、喜。诗云:川源红绿一时新,暮雨朝晴更可人。书册埋头何日了,不如抛却去寻春。先生闻之色喜,曰:元晦至此,有觉矣。斯可喜也。
  
  【语录】:
  所谓先生之学是道德性命,形而上主。晦翁之学,是名物度数,形而下者。学者当兼二先生之学。先生云:足下如此说晦翁,晦翁未伏。晦翁之学,自谓一贯。但其见道不明,终不足以一贯耳。吾尝与晦翁书云:揣量模写之工,依放假借之似,其条画足以自信,其节目足以自安。﹙案:此见辩【太极图书】第二书﹚。此言切中晦翁之膏肓。
  
  【语录】:
   一夕步月,喟然而叹。包敏道侍,问曰:先生何叹?曰:朱元晦泰山乔岳,可惜学不见道,枉费精神,遂自担阁,奈何!
  
  朱陆有关周濂溪《太极图说》辩论的书信
  刘桂标编辑
  编者案:有关朱陆无极太极之辩,据历史资料所载,一共涉及陆象山兄长梭山给朱子二书、朱子给梭山二书,以及象山给朱子三书和朱子给象山二书。梭山的二书原文已佚,部分文字则见于《周濂溪集》卷二。另外,黄宗羲原著、全祖望补修的《宋元学案》卷五十七梭山复斋学案及卷五十八象山学案中,全文收录了朱子给梭山的二书,以及象山与朱子辩论的五封书信,这里我们所收者便以此二部著作所录为据。七封书信内容如下:
  梭山给朱子第一书(其书已佚,以下依《周濂溪集》卷二补上部分文字)
    梭山陆九韶书云:「敬览所着《太极图说》,左扶右掖,使不失正,用力多矣。然此图本说,自是非正,虽曲为扶掖,恐终为病根,贻憾后学。」
  朱子给梭山第一书
    朱子《与梭山书》曰:「伏承示论太极之失,及省从前所论,却恐长者从初便忽其言,不曾致思,只以自家所见道理为是,不知却元来未到他地位,而便以己见轻肆抵排也。今亦不暇细论,即如《太极》篇首一句,最是长者所深排。然殊不知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而不足为万化根本。不言太极,则无极沦于空寂,而不能为万化根本。只此一句,便见其下语精密,微妙无穷。而向下所说许多道理,条贯脉络,井井不乱。只今便在目前,而亘古亘今,颠扑不破,只恐自家见得未曾如此分明直截,则其所可疑者,乃在此而不在彼也。大抵古之圣贤,千言万语只是要人明得此理。此理既明,则不务立论,而所言无非义理之言;不务立行,而所行无非义理之实。无有初无此理,而姑为此言,以救时俗之弊者。不知子静相会,曾以此话子细商量否﹖近见其所论王通续经之说,似亦未免此病也。此闲近日绝难得江西便,草草布此,却托子静转致。但以来书半年方达推之,未知何时可到耳。如有未当,切幸痛与指摘,剖析见教。理到之言,不得不服也。」
  梭山给朱子第二书(其书已佚,以下依《周濂溪集》卷二补上部分文字)
    梭山又书云:「『太极』二字,圣人发明道之本源,微妙中正,岂有下同一物之理,左右之言过矣。今于上又加『无极』二字,是头上安头,过为虚无好高之论也。」
  朱子给梭山第二书
    朱子又《与梭山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