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用是之为以人胜天惟圣人能之然则汉运中衰称圣易号奉天之祸城以厌之卒不能逃符谶语果可以人胜天乎曰尧汤水旱是足以言数矣哀平失政德宗任诈非惟不能胜天而复有以速天之变猥归之数可乎
  或曰汉太宗我仁祖皆治世也何灾变之多耶曰天爱人君警以灾异父爱贤子示以教戒皆所以成全之也如其不足成全则委之听之矣若李文靖之用心可谓大臣矣日奏灾变可谓知天意者矣
  先正俭训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炎曰俭者国家之大宝汉文帝知之故用度常有余武帝不知故用度常不足使有国有家者凡事简易常如剏业之初动遵检束不由俭而入奢尚何不足之有
  入其庭污则新敝则葺器用有常服食不诡斯起家已入其国田野辟邮传治野人多于市游手寡于农斯兴国已
  家国无二道家之兴也父子和兄弟睦妇姑顺事仆妾禀令汉唐盛时君臣各尽其职何以异此家之败也父子暌兄弟阋室堂藩篱妾妇长舌曾不知外侮之及也
  汉唐之衰君昏于上臣乱于下知分曹植党以固其位而不知盗贼之至也亦然知其然而制于未然非至明其孰能之哉
  靖康之变非细故也朋党之士犹相倾挤曾不知大敌之在前敌骑之在后也于时谋臣智将朝更暮置如航鲸海数易柂师危亦甚矣赖彼金人悔祸厌兵天心人意系于至仁尔然则朋党之患深于敌国无朋党则敌国不足畏矣
  容貎堂堂观其气骨不观小慧厦屋渠渠观其规模不观微巧我太祖之有天下也谈笑间去节度数百年之患严阶级销武夫悍卒凌轹之态出征之日誓不杀人而天下平不戮降王而诸国附凡歴代所谓权强阉寺等患一切无之气骨端严规模正大是所谓有道之长也
  或曰圣宋规模逺过汉唐惟待夷狄之策莫知适从何也曰太祖将迁雍洛李懐忠一言而止章圣将幸长安种放一言而止苟一时之安失万世之利二子之智何如奉春
  或曰井田既废自汉迄唐皆收屯田之利我朝何独不然曰五季易置皆以兵也养兵如养骄子抱儿哺之犹虑不食如之何使之耕而食耶律以阶级亦已善矣姑以民田而徐以兵田使之知有仓廪之积室家之奉践其利而忘其势顾何有不足之意哉
  圣宋经纶厚德培埴至仁生养休息惟恐伤之一祖三宗之治其在人者深矣熙丰大臣乃欲代稻粱以稊稗续梧槚以荆榛斯人之智曾农圃之不如斯不足以谋人之国矣
  靖康建炎望敌投拜者多矣绍兴以来迎敌追拒太平之人不覩兵革不若习见战阵之为愈帝王盛时故虽无事必搜苗焉必狝狩焉使民不倦不悸居则有不虞之备用则为仁义之师
  弈贵争先子不虚置故能以一敌十兵贵争先机不虚发故能以一当百
  赏刑人主之柄也设而不用上也用而有经次也予夺无章僭滥不度斯为下矣
  或问为政寛严之尚炎曰近闻之真玉堂云毋论寛严亦惟仁义而已寛本于仁何至于民慢严本于义何至于民残斯足为为政之法矣
  或问后世循吏何寡耶曰郡县之职在乆任任不乆则亲吏而不亲民民不及亲席不暇暖其意若曰何以循良为也况乎仕者旷闲之曰多居官之日寡滔滔皆为身计耶
  从政莫先于省吏约文书吏省则蠧民之害寡文书约则吏不得而瞀之
  莅官从政有一言可以得人心者其廉乎有一言可以失人心者其贪乎廉则约己而厚人贪则浚人而自厚知自厚而不知厚人虽曰剖决如流私泥之矣方寸清明欲乱之矣方寸自乱何以知人心之得失哉
  有污吏之罚无廉吏之赏则污浊多必得实廉而旌之人其肯自污欤荐举未有不求而得则无以御人之求举尔所知不待其求而予之人其肯妄求欤
  治国理家之道于所不可不有者无之不振之渐也于所不可不去者存之起祸之萌也或曰后世立法惟便利是从何其弊之多也曰楮笔便矣不如竹简之重质钱币利矣不如谷帛之充实天下之弊未必不生于便利也
  三皇之气浑如元气五帝之化大如天地三王之治昭如日星治道止于三代求多于三代者皆过也

  迩言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迩言卷九

  (宋)刘炎撰

  ○今昔

  或问昔者帝王所以公天下之意曰尧以天下授一民臣民无间言舜以天下授一臣臣民亦无间言顺天下非强天下也苟或强之父子犹有争况天下乎三王之未王也已为羣臣诸侯之长三王之既王矣羣臣诸侯世有其国三王亦止为之长尔忧天下非私天下也苟或私之箪食豆羮且不可况天下乎
  或曰三代忠质文之政犹不能无弊何以责后世曰斯弊也加一转移之力则善矣后世弊政若腐木壊器者不可复为其有可为者必有得于三代之意也或曰周典圣人之善制何不可行于后世曰周之诸侯各治其国而周公独提纲于王畿刘歆王介甫欲以一人之力施之天下则碍矣况立法本意与周异耶
  或问夫子之教异于释老者安在曰圣人心正而天下平释老之心虚寂而已虚寂则可以己不可以人也
  人在天地间身为重父父子子而后有此身君君臣臣而后安此身释老之教内不知有父子外不知有君臣而曰乃身可以佛而极乐可以仙而长生吾不信也岂知圣贤内乐以道养生以仁始乎事亲终乎事君近而正身逺而及物此身乐且不息矣老庄陋至治而嘉洪荒然则衣冠不如毡罽稻粱不如湩酪乎
  或曰墨氏贵俭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