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破而愈亡;吾是以知柔之坚于刚也。”平子曰:“善哉!然则子之行何从?”叔向曰:“臣亦柔耳,何以刚为?”平子曰:“柔无乃■乎?”叔向曰:“柔者纽而不折,廉而不缺,何为■也?天之道,微者胜,是以两军相加而柔者克之;两仇争利,而弱者得焉。易曰:‘天道亏满而益谦,地道变满而流谦,鬼神害满而福谦,人道恶满而好谦。’夫怀谦不足之,柔弱而四道者助之,则安往而不得其志乎?”平子曰:“善!”
  桓公曰:“金刚则折,革刚则裂;人君刚则国家灭,人臣刚则交友绝。夫刚则不和,不和则不可用。是故四马不和,取道不长;父子不和,其世破亡;兄弟不和,不能久同;夫妻不和,家室大凶。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由不刚也。”
  老子曰:“得其所利,必虑其所害;乐其所成,必顾其所败。人为善者,天报以福;人为不善者,天报以祸也。故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戒之,慎之!君子不务,何以备之?夫上知天、则不失时;下知地、则不。日夜慎之,则无灾害。”
  曾子有疾,曾元抱首,曾华抱足,曾子曰:“吾无颜氏之才,何以告汝?虽无能,君子务益。夫华多实少者,天也;言多行少者,人也。夫飞鸟以山为卑,而层巢其巅;鱼鳖以渊为浅,而穿穴其中;然所以得者饵也。君子苟能无以利害身,则辱安从至乎?官怠于宦成,病加于少愈,祸生于懈惰,孝衰于妻子;察此四者,慎终如始。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单快曰:“国有五寒,而冰冻不与焉;一曰政外,二曰女厉,三曰谋泄,四曰不敬卿士而国家败,五曰不能治内而务外;此五者一见,虽祠无福,除祸必得,致福则贷。”
  孔子曰:“存亡祸福,皆在己而已,天灾地妖,亦不能杀也。”昔者殷王帝辛之时,爵生乌于城之隅,工人占之曰:“凡小以生巨,国家必祉,王名必倍。”帝辛喜爵之德,不治国家,亢暴无极,外寇乃至,遂亡殷国,此逆天之时,诡福反为祸至。殷王武丁之时,先王道缺,刑法弛,桑谷俱生于朝,七月而大拱,工人占之曰:“桑谷者,野物也;野物生于朝,意朝亡乎!”武丁恐骇,侧身修行,思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明养老之道;三年之后,远方之君,重译而朝者六国,此迎天时得祸反为福也。故妖孽者,天所以警天子诸侯也;恶梦者,所以警士大夫也。故妖孽不胜善政,恶梦不胜善行也;至治之极,祸反为福。故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石雠曰:“春秋有忽然而足以亡者,国君不可以不慎也!妃妾不一,足以亡;公族不亲,足以亡;大臣不任,足以亡;国爵不用,足以亡;亲佞近谗,足以亡;举百事不时,足以亡;使民不节,足以亡;刑罚不中,足以亡;内失众心,足以亡;外嫚大国,足以亡。”
  夫福生于隐约,而祸生于得意,齐顷公是也。齐顷公、桓公之子孙也,地广民众,兵强国富,又得霸者之余尊,骄蹇怠傲,未尝肯出会同诸侯,乃兴师伐鲁,反败卫师于新筑,轻小嫚大之行甚。俄而晋鲁往聘,以使者戏,二国怒,归求党与助,得卫及曹,四国相辅期战于鞍,大败齐师,获齐顷公,斩逢丑父,于是戄然大恐,赖逢丑父之欺,奔逃得归。吊死问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外金石丝竹之声,远妇女之色,出会与盟,卑下诸侯,国家内得行义,声问震乎诸侯,所亡之地弗求而自为来,尊宠不武而得之,可谓能诎免变化以致之,故福生于隐约,而祸生于得意,此得失之效也。
  大功之效,在于用贤积道,浸章浸明;衰灭之过,在于得意而怠,浸蹇浸亡,晋文公是其效也。晋文公出亡,修道不休,得至于飨国,飨国之时,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强楚主会,诸侯背畔,天子失道,出居于郑。文公于是悯中国之微,任咎犯、先轸、阳处父,畜爱百姓,厉养戎士,四年政治内定,则举兵而伐卫,执曹伯,还败强楚,威震天下,明王法率诸侯而朝天子,莫敢不听,天下旷然平定,周室尊显,故曰大功之效,在于用贤积道,浸章浸明,文公于是霸功立,期至意得汤武之心,作而忘其众,一年三用师,且弗休息。遂进而围许,兵亟弊不能服,罢诸侯而归,自此而怠政事,为狄泉之盟,不亲至,信衰谊缺,如罗不补,威武诎折不信,则诸侯不朝,郑遂叛,夷狄内侵,卫迁于商止。故曰:衰灭之过,在于得意而怠,浸蹇浸亡。
  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击趋而入见,宾客群臣皆起,田子方独不起,文侯有不说之色,太子亦然,田子方称曰:“为子起欤?无如礼何!不为子起欤?无如罪何!请为子诵楚恭王之为太子也,将出之云梦,遇大夫工尹,工尹遂趋避家人之门中,太子下车从之家人之门中曰:‘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吾闻之,敬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焉,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工尹曰:‘向吾望见子之面,今而后记子之心,审如此,汝将何之?’”文侯曰:“善。”太子击前诵恭王之言,诵三遍而请习之。
  子赣之承,或在涂,见道侧巾币布拥蒙而衣衰,其名曰丹绰。子赣问焉,曰:“此至承几何?”嘿然不对。子赣曰:“人问乎己而不应,何也?”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