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犹杞柳  二句

  章世纯
  时人之论义、离于性而言之者也、夫杞柳之与桮桊、则有闻矣、以是为性与义之喻、当乎否乎、其言曰、天下未有知性与义之说者。或欲一之。或又二之。一之者合性于义。谓其原所自有。二之者。绝义于性。谓其终不相能此二者之论皆过也合性于义。则天之本然已足是使为义者废人功也绝性于义。则性之能事不显是又使为义者绝所据也尝试论之、性者、生之质也。义者、人之道也。物生而有质。是待用之朴耳可以之此可以之彼其所以用之者将将有所矣而未可先定也求之于物杞柳是也道具而适用。是利用之器耳。成于其方。讫于其事。其所以载行者虽有所托而非其本尔也求之于物则桮桊是也。今且就杞柳而求之。圆中规乎。直中绳乎。植木之性。固未有自合法度者性之但存其材而不定所用者亦犹是然耳今且就桮桊而求之。不已得其象乎。不已淂其量乎。成器之巧。固未有生而有之者。义之适物之宜而有待而成者亦犹是焉耳是以性之所在。物不淂二尧舜非淂性而巧桀纣非亡性而拙自然者必无不同天下之所以齐也杞柳所以遍为异器之质也义之所在。物不淂同在圣贤则义立矣在庸愚则义亡矣有待者遂不可必人事之所以杂也桮桊□由为□方之器也而且谓性与义一则杞柳岂生而有桮桊乎而且谓绝性于义则桮桊岂无杞柳而独成者乎故二者之论皆还以

  文有步骤。代告子之言亦甚圆。是大力正当文字。 【 艾千子】
  两两开说。而中含下为字一串意。性义与杞柳桮桊。彼此映借。亦两两开说。而中含下文犹字侧并意。露之不露。妙合自然。新奇之中却具平易之意此大力先生之所以独超千古也 【 耀星】
  性犹杞

  ○生之谓性  全

  章世纯
  以生言性、而物大同矣、夫物莫不共此生、而莫不共此性、孟氏之说、未足以莝告子也、以明告子之说则可矣、且天下莫尊于同、莫贱于异、天地万物尽同也、而或求异焉、则物中之最不肖者矣、欲知其同、则莫若明之于性、性者、从生名也、根于外者命曰气、主附生于天地、根于内者命曰神机藏生于胸中、而强阳发其运动精爽生其神明、因而循窍生欲与物有期、而性之名归焉、故生之谓性也、犹曰性之谓性也、性之谓性也、犹白之谓白也、论白者以色、止宜据之以色、不当以非色者杂乎色之品、论性者以性、止宜据之以性、不当以□□者混乎性之品、今且谓羽之白、玉之白、雪之白、有以异乎哉、告子不谓异也、天下尽不谓异也、即孟子亦不淂谓异也、而谓大之性牛之性、人之性、有以异乎哉、告子不谓异也、天下尽不谓异也、即孟子亦不淂谓异也、盖不异而天地万物始玄同也矣、若必益之生之说、以参乎性之说、而以独异者尊人、吾死人不益尊、人之品且从以益贱、何也、不肖也、

  今有骂章大力曰。章大力之性。犹牛之性。犬之性也。大力必怒矣。若大力回护此文曰。吾见之于文。不应自矛盾。因自认与犬牛等也。则犬牛父子无亲。兄弟无序。夫妇无别。大力果自认与犬牛等乎书生叛经侮圣贤。不自知其身之等于犬牛。然则侮圣贤谋先儒之报。不待如佛氏之说报应。堕落畜生道。而后为报应也程朱诸儒言性处。大力既不看。五经孟言性处。大力亦不看乎。 【 艾千子】
  艾先生此评非骂也。痛哭流涕而道之。亲爱之也。秀才不明圣贤之理。误惑于佛老阳明之说。身入禽兽而不自知。同为人类者不呼号激直以救之。不仁也。艾先生之评仁矣。
  生之谓

  ○吾弟则爱  一节

  章世纯
  义之为外、据于仁之说也、夫人皆可淂长于我、此亦足以明其中之无主、而发根不深矣、欲与仁相并淂乎、且仁义内外之说、非有必然可分之形也、窥之专与泛之际而无可以为各因以内外之说期之盖淂意以为言耳。而以长与长之者见诘也将天下之为内外者尽于人已之分更无有微焉者乎理必观其所对。而情必究其所归。则立仁以为义之对。义之说可明也。立不爱为爱之对。而仁之说先可明也。世未有不爱吾弟者。世未有兼爱秦人之弟者。秦人之弟之不爱。有以明爱弟之情之专至矣义然乎哉爱弟之情之专至。有以明其在我而归乎自快其心矣义然乎哉凡言内者。必据于情也。凡言外者。必迫于势也爱遍及于所卑而义专迫于所尊则固已有情势之分自然勉强之别矣是故容貌以与之谦恭而行之而勉然而出而泛然而加谁复淂自必所施者推其意亦以凡长我者皆欲长于我不欲重失其心曲从礼俗而应人之求翼人之悦焉耳其与爱弟之心一何远哉而一则以我为悦依之自慊。一则以长为悦。将以慊人此其意之所向固已如是而爱敬之原当有可推则所谓究情之所归而知之也而因爱之有所深明敬之无所至则所谓立对而知之者也夫内外之说矣。此亦以仁义自淂之。而岂曰长者长之者云乎。

  代告子痴词颇工。据其辨。此理如欲伸者。 【 艾千子】
  题语双行。文势单折。而两边意理各透。其蹀躨之致自生。真古文妙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