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所存,动必以正,而不失其所养,则是动静不违,而身无不修矣。是则所谓端《九经》之本者,如此,而亦何莫而不本于持敬哉?大抵《九经》之序,以身为本,而圣学之要,以敬为先,能修身以敬,则笃恭而天下平矣。是盖尧、舜之道,夫子举之以告哀公,正欲以兴唐、虞之治于春秋,而子思以继大舜、文、武、周公之后者,亦以明其所传之一致耳。后世有能举而行之,则二帝、三王之治,岂外是哉!斯固子思之意也。
  △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
  圣人各有忧民之念,而同其任责之心。夫圣人之忧民,其心一而已矣。所以忧之者,虽各以其职,而其任之于己也,曷尝有不同哉?昔孟子论禹、稷之急于救民,而原其心以为大禹之平水土也,虽其所施,无非决川距海之功,而民可免于昏垫矣;然其汲汲之心,以为天下若是其广也,吾之足迹既有所未到之地,则夫水之未治者,亦必有之矣;水之泛滥,既有所不免之地,则夫民之遭溺者,亦容有之矣;夫民之陷溺,由水之未治也,吾任治水之责,使水有不治,以溺吾民,是水之溺民,即吾之溺民也;民之溺于水,实吾之溺之也,吾其救之,可不急乎?后稷之教稼穑也,虽其所为无非播时百谷之事,而民可免于阻饥矣;然其遑遑之心,以为万民若是其众也,吾之稼穑,固未能人人而面诲矣,能保其无不知者乎?民之树艺,即未能人人而必知矣,能保其无不饥者乎?夫民之有饥,由谷之未播也,吾任播谷之责,使谷有未播以饥吾民,是饥之厄民,即吾之厄民也,民之饥于食,实吾之饥之也,吾其拯之,可以缓乎?夫禹、稷之心,其急于救民盖如此,此其所以虽当治平之世,三过其门而不入也欤!虽然,急于救民者,固圣贤忧世之本心,而安于自守者,又君子持己之常道,是以颜子之不改其乐,而孟子以为同道于禹、稷者,诚以禹、稷、颜子莫非素其位而行耳。后世各徇一偏之见,而仕者以趋时为通达,隐者以忘世为高尚,此其所以进不能忧禹、稷之忧,而退不能乐颜子之乐也欤!
  ○易
  △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大人于天,默契其未然者,奉行其已然者。夫大人与天,一而已矣;然则默契而奉行之者,岂有先后之间哉?昔《文队》申《乾》九五爻义而及此意,谓大人之于天,形虽不同,道则无异。自其先于天者言之,时之未至,而道隐于无,天未有为也;大人则先天而为之,盖必经纶以造其端,而心之所欲,暗与道符,裁成以创其始,而意之所为,默与道契;如五典未有也,自我立之,而与天之所叙者,有吻合焉;五礼未制也,以义起之,而与天之所秩者,无差殊焉;天何尝与之违乎?以其后于天者言之,时之既至,而理显于有,天已有为也,大人则后天而奉之,盖必穷神以继其志,而理之固有者,只承之而不悖;知化以述其事,而理之当行者,钦若之而不违;如天叙有典也,立为政教以道之,五典自我而敦矣;天秩有礼也,制为品节以齐之,五礼自我而庸矣;我何尝违于天乎”是则先天不违,大人即天也;后天奉天,天即大人也;大人与天,其可以二视之哉?此九五所以为天下之利见也欤?大抵道无天人之别,在天则为天道,在人则为人道,其分虽殊,其理则一也。众人牿于形体,知有其分,而不知有其理,始与天地不相似耳。惟圣人纯于义理,而无人欲之私。其礼即天地之体,其心即天地之心,而其所以为之者,莫非天地之所为也;故曰:“循理则与天为一。”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天地显自然之数,圣人法之以作经焉。甚矣!经不徒作也。天地不显自然之数,则圣人何由而法之以作经哉?《大传》言卜筮而推原圣人作《易》之由,其意盖谓《易》之用也不外乎卜筮,而《易》之作也则法乎图书。是故通于天者河也,伏羲之时,天降其祥,龙马负图而出,其数则以五生数统五成数而同居其方,是为数之体焉。中于地者洛也,大禹之时,地呈其瑞,神龟载书而出,其数则以五奇数统四偶数而各居其所,是为数之用焉。图书出矣,圣人若何而则之?彼伏羲则图以画卦,虚五与十者,太极也;积二十之奇,而合二十之偶,以一二三四而为六七八九,则仪象之体立矣;析四方之合以为乾、坤、坎、离、补四隅之空以为况、震、巽、艮,则八卦之位定矣。是其变化无穷之妙,何莫而不本于图乎?大禹则书以叙畴,实其中五者,皇极也;一五行而二五事,三八政而四五纪,第于前者,有序而不乱也;六三德而七稽疑,八庶征而九福极,列于后者,有条而不紊也。是其先后不易之序,何莫而不本于书乎?吁!圣人之作《易》,其原出于天者如此,而卜筮之用所以行也欤!大抵《河图》、《洛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相为表里,但伏羲先得乎图以画卦。无所待于书;大禹独得乎书以叙畴,不必考于图耳。若究而言之,则书固可以为《易》,而图亦可以作《范》,又安知图之不为书,书之不为图哉?噫!理之分殊。非深于造化者其孰能知之?
  ○书
  △王懋昭大德建中于民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予闻曰能自得师者王
  大臣告君,即勉其修君道以贻诸后,必证以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