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有一日阴阳;一时言之,便自有一时阴阳;一岁言之,便自有一岁阴阳,一纪言之,便有一纪阴阳;气运不息,如王者一代,又是一个大阴阳也。唐是土德,便少河患;本朝火德,多水一作火。灾。盖亦有此理,只是须于这上有道理。如关朗卜百年事最好,其闲须言如此处之则吉,不如此处之则凶,每事如此,盖虽是天命,可以人夺也。如仙家养形,以夺既衰之年;圣人有道,以延已衰之命,只为有这道理。或云:「寻常观人出辞气,便可知人。」先生曰:「亦安可尽?昔横渠尝以此观人,未尝不中,然某不与他如此。后来其弟戬亦学他如此,观人皆不中,此安可学?」
  观素问文字气象,只是战国时人作。谓之三坟书,则非也,道理却总是。想当时亦须有来历,其闲只是气运使不得。错不错未说,就使其法不错,亦用不得。除是尧、舜时,十日一风,五日一雨,始用得。且如说潦旱,今年气运当潦,然有河北潦,江南旱时,此且做各有方气不同,又却有一州一县之中潦旱不同者,怎生定得?学佛者多要忘是非,是非安可忘得?自有许多道理,何事忘为?夫事外无心,心外无事。世人只被为物所役,便觉苦事多。若物各付物,便役物也。世人只为一齐在那昏惑迷暗海中,拘滞执泥坑里,便事事转动不得,没着身处。庄子齐物。夫物本齐,安俟汝齐?凡物如此多般,若要齐时,别去甚处下脚手?不过得推一个理一也。物未尝不齐,只是你自家不齐,不干物不齐也。
  先生在经筵,闻禁中下后苑作坊取金水桶贰只,因见潞公问之。潞公言:「无。彦博曾入禁中,见只是朱红,无金为者。」某遂令取文字示潞公,潞公始惊怪。某当时便令问,欲理会,却闻得长乐宫遂已。当时恐是皇帝阁中,某须理会。先生旧在讲筵,说论语「南容三复白圭」处,内臣贴却容字,因问之。内臣云:「是上旧名。」先生讲罢,因说:「适来臣讲书,见内臣贴却容字,夫人主处天下之尊,居亿兆之上,只嫌怕人尊奉过当,便生骄心,皆是左右近习之人养成之也。尝观仁宗时,宫嫔谓正月为初月,蒸饼为炊饼,皆此类。请自后,只讳正名,不讳嫌名及旧名。」纔说了,次日孙莘老讲论语,读子畏于匡为正。先生云:「且着个地名也得。子畏于正,是甚义理?」又讲「君祭先饭」处,因说:「古人饮食必祭,食谷必思始耕者,食菜必思始圃者,先王无德不报如此。夫为人臣者,居其位,食其禄,必思何所得爵禄来处,乃得于君也。必思所报其君,凡勤勤尽忠者,为报君也。如人主所以有崇高之者位者,盖得之于天,与天下之人共戴也,必思所以报民。古之人君视民如伤,若保赤子,皆是报民也。」每讲一处,有以开导人主之心处便说。始初内臣宫嫔门皆携笔在后抄录,后来见说佞人之类,皆恶之。吕微仲使人言:「今后且刻可伤触人。」范尧夫云:「但不道着名字,尽说不妨。」又讲君祭以下,莆田本添。
  或问:「横渠言圣人无知,因问有知。」先生曰:「纔说无知,便不堪是圣人。当人不问时,只与木石同也?」先生云:「吕与叔守,横渠学甚固,每横渠无说处皆相从,纔有说了,便不肯回。」
  苏洵录横渠语云:「和叔言香声。横渠云:『香与声犹是有形,随风往来,可以断续,犹为粗耳。不如清水。今以清冷水置之银器中,隔外便见水珠,曾何漏隙之可通?此至清之神也。』先生云:『此亦见不尽,却不说此是水之清,银之清,若云是水,因甚置██中不如此?』」
 
河南程氏遗书卷第二十
 伊川先生语六
 周伯忱录
  问:「左氏言子路助卫辄,观其学已升堂,肯如是否?」曰「子路非助辄,只为孔悝陷于不义,欲救之耳。盖蒯聩不用君父之命而入立,强盟孔悝,孔悝不合从之故也。」曰:「子路当时可以免难否?」曰:「不可免。」
  问:「左传可信否?」曰:「不可全信,信其可信者耳。某年二十时,看春秋,黄赘隅问某如何看?答之曰:『有两句法云,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又问:「公、谷如何?」曰:「又次于左氏。」「左氏即是丘明否?」曰:「传中无丘明字,不可考。」
  问:「『此之谓自慊』与『吾何慊乎哉』之慊,同否?」曰:「慊字则一也。不足谓之慊,动于中亦谓之慊,看用处如何。」
河南程氏遗书卷第二十一上
 伊川先生语七上
  师说
 门人张绎录
  宣仁山陵,程子往赴,吕汲公为使。时朝廷以馆职授子,子固辞。公谓子曰:「仲尼亦不如是。」程子对曰:「公何言哉?某何人,而敢比仲尼?虽然,某学仲尼者,于仲尼之道,固不敢异。公以谓仲尼不如是,何也?」公曰:「陈恒弒其君,请讨之,鲁不用则亦已矣。」子未及对,会殿帅苗公至,子辟之幕府,见公骨王谠。谠曰:「先生不亦甚乎?欲朝廷如何处先生也?」子曰:「且如朝廷议北郊,所议不合礼,取笑天下。后世岂不曰有一程某,亦尝学礼,何为而不问也?」谠曰:「北郊如何?」曰:「此朝廷事,朝廷不问而子问之,非可言之所也。」其后有问:「汲公所言陈恒之事,是欤?」曰:「于传,仲尼是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