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火,然夏之久必热,此亦是阳生也。」
  钻木取火,人谓火生于木,非也。雨木相戛,用力极则阳生。今以石相轧,便有火出。非特木也,盖天地间无一物无阴阳。
  雨木冰,上温而下冷。陨霜不杀草,上冷而下温。
  天火曰灾,人火曰火,人火为害者亦曰灾。
  问:「日月有定形,还自气散,别自聚否?」曰:「此理甚难晓。究其极,则此二说归于一也。」问:「月有定魄,而日远于月,月受日光,以人所见为有盈亏,然否?」曰:「日月一也,岂有日高于月之理?月若无盈亏,何以成岁?盖月一分光则是魄亏一分也。」霜与露不同。霜,金气,星月之气。看感得甚气即为露,甚气即为霜。如言露结为霜,非也。
  雹是阴阳相搏之气,乃是沴气。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虽不为灾,沴气自在。
  问:「『凤鸟不至,河不出图』,不知符瑞之事果有之否?」曰:「有之。国家将兴,必有祯祥。人有喜事,气见面目。圣人不贵祥瑞者,盖因灾异而修德则无损,因祥瑞而自恃则有害也。」问:「五代多祥瑞,何也?」曰:「亦有此理。譬如盛冬时发出一朵花,相似和气致祥,乖气致异,此常理也,然出不以时,则是异也。如麟是太平和气所生,然后世有以麟驾车者,却是怪也。譬如水中物生于陆、陆中物生于水,岂非异乎?」又问:「汉文多灾异,汉宜多祥瑞,何也?」曰:「且譬如小人多行不义,人却不说,至君子未有一事,便生议论,此是一理也。至白者易污,此是一理也。诗中,幽王大恶为小恶,宣王小恶为大恶,此是一理也。」又问:「日食有常数,何治世少而乱世多,岂人事乎?」曰:「理会此到极处,煞烛理明也。天人之际甚微,宜更思索。」曰:「莫是天数人事看那边胜否?」曰:「似之,然未易言也。」又问:「鱼跃于王舟,火覆于王屋,流为岛,有之否?」曰:「鱼与火则不可知,若兆眠之先,应亦有之。」
  问:「十月何以谓之阳月?」曰:「十月谓之阳月者,阳尽,恐疑于无阳也,故谓之阳月也。然何时无阳?如日有光之类。盖阴阳之气有常存而不移者,有消长而无穷者。」
  问:「作者害道者否?」曰:「害也。凡为文,不专意则不工,若专意则志局于此,又安能与天地同其大也?书曰『玩物丧志』,为文亦玩物也。吕与叔有诗云:『学如元凯方成辩,文似相如始类俳;独立孔门无一事,只轮一作惟传。颜氏得心斋。』此诗甚好。古之学者,惟务养情性,其佗则不学。今为文者,专务章句,悦人耳目。既务悦人,非俳优而何?」曰:「古者学为文否?」曰:「人见六经,便以谓[一]圣人亦作文,不知圣人亦一作只。摅发胸中所蕴,自成文耳。一作章。所谓『有德者必有言』也。」曰:「游、夏称文学,何也?」曰:「游、夏亦何尝秉笔学为词章也?且如『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此岂词章之文也?」
  或问:「诗可学否?」曰:「既学时,须是用功,方合诗人格。既用功,甚妨事。古人诗云『吟成五个字,用破一生心』;又谓『可惜一生心,用在五字上』。此言甚当。」先生尝说:「王子真曾寄药来,某无以答他,某素不作诗,亦非是禁止不作,但不欲为此闲言语。且如今言能诗无如杜甫,如云『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如此闲言语,道出做甚?某所以不常作诗。今寄谢王子真诗云:『至诚通化药通神,远寄衰翁济病身。我亦有丹君信否?用时还解寿斯民。』子真所学,只是独善,虽至诚洁行,然大抵只是为长生久视之术,此济一身,因有是句。」
  问:「先生曾定六礼,今已成未?」曰:「旧日作此,已及七分,后来被召入朝,既在朝廷,则当行之朝廷,不当为私书,既而遭忧,又疾病数年,今始无事,更一二年可成也。」曰:「闻有五经解,已成否?」曰:「惟易须亲撰;诸经则关中诸公分去,以某说撰成之。礼之名数,陕西诸公删定,已送与吕与叔,与叔今死矣,不知其书安在也?然所定只礼之名数,若礼之文亦非亲作不可也。礼记之文,亦删定未了,盖其中有圣人格言,亦有俗儒乖谬之说。乖谬之说,本不能混格言,只为学者不能辨别,如珠玉之在泥沙。泥沙岂能混珠玉?只为无人识,则不知孰为泥沙,孰为珠玉也。圣人文章,自然与学为文者不同。如系辞之文,后人决学不得,譬之化工生物。且如生出一枝花,或有剪裁为之者,或有绘画为之者,看时虽似相类,然终不若化工所生,自有一般生意。」
  冠昏丧祭,礼之大者,今人都不以为事。某旧曾修六礼,冠、昏、丧、祭、乡、相见。将就后,被召遂罢,今更一二年可成。家间多恋河北旧俗,未能遽更易,然大率渐使知义理,一二年书成,可皆如法。礼从宜,事从俗,有大故害义理者,须当去。每月朔必荐新,如仲春荐含桃之类。四时祭用仲月。用仲见〔一〕物成也。古者天子诸侯于孟月者,为首时也。时祭之外,更有三祭:冬至祭始祖,厥初生民之祖。立春祭先祖,季秋祭祢。他则不祭。冬至,阳之始也。立春者,生物之始一作初。也。季秋者,成物之始一作时。也。祭始祖,无主用祝,以妣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