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审。如此,方是有本领。
  
  今人看文字,多是以昏怠去看,所以不子细。故学者且于静处收拾教意思在里,然后虚心去看,则其义理未有不明者也。祖道。
  
  昔陈烈先生苦无记性。一日,读孟子「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忽悟曰:「我心不曾收得,如何记得书!」遂闭门静坐,不读书百余日,以收放心;却去读书,遂一览无遗。僩。
  
  学者读书,多缘心不在,故不见道理。圣贤言语本自分晓,只略略加意,自见得。若是专心,岂有不见!文蔚。
  
  心不定,故见理不得。今且要读书,须先定其心,使之如止水,如明镜。暗镜如何照物!伯羽。
  
  立志不定,如何读书?芝。
  
  读书有个法,只是刷刮凈了那心后去看。若不晓得,又且放下;待他意思好时,又将来看。而今却说要虚心,心如何解虚得。而今正要将心在那上面。义刚。
  
  读书,须是要身心都入在这一段里面,更不问外面有何事,方见得一段道理出。如「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如何却说个「仁在其中」?盖自家能常常存得此心,莫教走作,则理自然在其中。今人却一边去看文字,一边去思量外事,只是枉费了工夫。不如放下了文字,待打迭教意思静了,却去看。祖道。
  
  学者观书多走作者,亦恐是根本上功夫未齐整,只是以纷扰杂乱心去看,不曾以湛然凝定心去看。不若先涵养本原,且将已熟底义理玩味,待其浃洽,然后去看书,便自知。只是如此。老苏自述其学为文处有云:「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此是他于学文上功夫有见处,可取以喻今日读书,其功夫亦合如此。又曰:「看得一两段,却且放心胸宽闲,不可贪多。」又曰:「陆子静尝有旁人读书之说,亦可且如此。」
  
  凡人看文字,初看时心尚要走作,道理尚见得未定,犹没奈他何。到看得定时,方入规矩,又只是在印板上面说相似,都不活。不活,则受用不得。须是玩味反复,到得熟后,方始会活,方始会动,方有得受用处。若只恁生记去,这道理便死了。时举。
  
  不可终日思量文字,恐成硬将心去驰逐了。亦须空闲少顷,养精神,又来看。淳。
  
  读书闲暇,且静坐,教他心平气定,见得道理渐次分晓。季札录云:「庶几心平气和,可以思索义理。」这个却是一身总会处。且如看大学「在明明德」一句,须常常提醒在这里。他日长进,亦只在这里。人只是一个心做本,须存得在这里,识得他条理脉络,自有贯通处。赐。季札录云:「问:『伊川见人静坐,如何便叹其善学?』曰:『这却是一个总要处。』」又云:「大学『在明明德』一句,当常常提撕。能如此,便有进步处。盖其原自此发见。人只一心为本。存得此心,于事物方知有脉络贯通处。」
  
  大凡读书,且要读,不可只管思。口中读,则心中闲,而义理自出。某之始学,亦如是尔,更无别法。节。
  
  学者读书,须要敛身正坐,缓视微吟,虚心涵泳,切己省一作「体」。察。又云:「读一句书,须体察这一句,我将来甚处用得。」又云:「文字是底固当看,不是底也当看;精底固当看,粗底也当看。」震。
  
  读书须是虚心切己。虚心,方能得圣贤意;切己,则圣贤之言不为虚说。
  
  看文字须是虚心。莫先立己意,少刻多错了。又曰:「虚心切己。虚心则见道理明;切己,自然体认得出。」举。
  
  圣人言语,皆天理自然,本坦易明白在那里。只被人不虚心去看,只管外面捉摸。及看不得,便将自己身上一般意思说出,把做圣人意思。淳。
  
  圣贤言语,当虚心看,不可先自立说去撑拄,便喎斜了。不读书者,固不足论;读书者,病又如此。淳。
  
  凡看书,须虚心看,不要先立说。看一段有下落了,然后又看一段。须如人受词讼,听其说尽,然后方可决断。泳。
  
  看前人文字,未得其意,便容易立说,殊害事。盖既不得正理,又枉费心力。不若虚心静看,即涵养、究索之功,一举而两得之也。时举。
  
  大抵义理,须是且虚心随他本文正意看。必大。
  
  读书遇难处,且须虚心搜讨意思。有时有思绎底事,却去无思量处得。敬仲。
  
  问:「如先生所言,推求经义,将来到底还别有见处否?」曰:「若说如释氏之言有他心通,则无也。但只见得合如此尔。」再问:「所说『寻求义理,仍须虚心观之』,不知如何是虚心?」曰:「须退一步思量。」次日,又问退一步思量之旨。曰:「从来不曾如此做工夫,后亦是难说。今人观书,先自立了意后方观,尽率古人语言入做自家意思中来。如此,只是推广得自家意思,如何见得古人意思!须得退步者,不要自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