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久视也未见得,只是做得到,也便未会死。佛氏也只是见个物事,便放得下,所以死生祸福都不动。只是他去作弄了。」又曰:「各正性命,保合太和,圣人于干卦发此两句,最好。人之所以为人,物之所以为物,都是正个性命。保合得个和气性命,便是当初合下分付底。保合,便是有个皮壳包裹在里。如人以刀破其腹,此个物事便散,却便死。」

  而今人会说话行动,凡百皆是天之明命。「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也是天之明命。

  传二章释新民

  「苟日新」一句是为学入头处。而今为学,且要理会「苟」字。苟能日新如此,则下面两句工夫方能接续做去。而今学者只管要日新,却不去「苟」字上面着工夫。「苟日新」,苟者,诚也。

  苟,诚也。要紧在此一字。

  「苟日新」。须是真个日新,方可「日日新,又日新」。

  旧来看大学日新处,以为重在后两句,今看得重在前一句。「苟」字多训「诚」字。

  「苟」字训诚,古训释皆如此。乍见觉差异。人诚能有日新之功,则须日有进益。若暂能日新,不能接续,则前日所新者,却间断衰颓了,所以不能「日日新,又日新」也。

  「『苟日新』,新是对旧染之污而言。『日日新,又日新』,只是要常常如此,无间断也。新与旧,非是去外面讨来。昨日之旧,乃是今日之新。」道夫云:「这正如孟子『操存舍亡』,说存与亡,非是有两物。」曰:「然。只是在一念间尔。如『顾諟天之明命』,上下文都说明德,这里却说明命。盖天之所以与我,便是明命;我之所得以为性者,便是明德。命与德皆以明为言,是这个物本自光明,显然在里,我却去昏蔽了他,须用日新。说得来,又只是个存心。所以明道云:「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欲人将已放之心约之使反复入身来,自能寻向上去,下学而上达也。」

  汤「日日新」。书云:「终始惟一,时乃日新。」这个道理须是常接续不已,方是日新;才有间断,便不可。盘铭取沐浴之义。盖为早间盥濯才了,晚下垢污又生,所以常要日新。

  徐仁父问:「汤之盘铭曰:『日日新。』继以『作新民』。日新是明德事,而今属之『作新民』之上。意者,申言新民必本于在我之自新也。」曰:「然。庄子言:『语道而非其序,则非道矣。』横渠云:『如中庸文字,直须句句理会过,使其言互相发。』今读大学,亦然。某年十七八时,读中庸大学,每早起须诵十遍。今大学可且熟读。」

  鼓之舞之之谓作。如击鼓然,自然使人跳舞踊跃。然民之所以感动者,由其本有此理。上之人既有以自明其明德,时时提撕警策,则下之人观瞻感发,各有以兴起其同然之善心,而不能已耳。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自新新民,而至于天命之改易,可谓极矣。必如是而后为「止于至善」也。

  「其命维新」,是新民之极,和天命也新。

  传三章释止于至善

  「缗蛮黄鸟,止于丘隅。」物亦各寻个善处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于缉熙敬止。」缉熙,是工夫;敬止,是功效收杀处。

  或言:「大学以知止为要。」曰:「如君便要止于仁,臣便要止于敬,子便止于孝,父便止于慈。若不知得,何缘到得那地位。只这便是至善处。」道夫问:「至善,是无过不及恰好处否?」曰:「只是这夹界上些子。如君止于仁,若依违牵制,懦而无断,便是过,便不是仁。臣能陈善闭邪,便是敬;若有所畏惧,而不敢正君之失,便是过,便不是敬。」

  问:「至善,如君之仁,臣之敬,父之慈,子之孝者,固如此。就万物中细论之,则其类如何?」曰:「只恰好底便是。『坐如尸』,便是坐恰好底;『立如齐』,便是立恰好底。」

  周问:「注云:『究其精微之蕴,而又推类以通其余。』何也?」曰:「大伦有五,此言其三,盖不止此。『究其精微之蕴』,是就三者里面穷究其蕴;『推类以通其余』,是就外面推广,如夫妇、兄弟之类。」谟录云:「须是就君仁臣敬、子孝父慈与国人信上推究精微,各有不尽之理。此章虽人伦大目,亦只举得三件。必须就此上推广所以事上当如何,所以待下又如何。尊卑大小之间,处之各要如此。」

  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此是诗人美武公之本旨耶?姑借其词以发学问自修之义耶?」曰:「武公大段是有学问底人。抑之一诗,义理精密。诗中如此者甚不易得。」儒用。

  「至善」一章,工夫都在「切磋琢磨」上。

  既切而复磋之,既琢而复磨之,方止于至善。不然,虽善非至也。

  传之三章,紧要只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切,可谓善矣,又须当磋之,方是至善;如琢,可谓善矣,又须当磨之,方是至善。一章主意,只是说所以「止于至善」工夫,为下「不可諠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