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监司,一路只着一漕一宪,茶盐将兼了。」因论尹穑不着胸中不好时,却尚解理会事。当时多并了官司,后来又复了。

  陈同父谓:「今要得国富兵强,须是分诸路为六段,六曹尚书领之。诸州有事,祇经诸曹尚书奏裁取旨。又每一岁或二岁,使一巡历,庶几下情可达。」先生曰:「若广中四川之类,使之巡历,则其本曹亦有废弛之患。」陈曰:「剧曹则所领者少,若路远则兵、工部可为也。」曰:「此亦是一说。」

  古者王畿千里而已,然官属已各令其长推择。今天下之大,百官之众,皆总于吏部。下至宰执干办使臣,特其家私仆尔,亦须吏部差注,所以只是羇羇地鹘突差将去,何暇论其人之材否!今朝廷举事,三省下之六部,六部下之监寺,监寺却申上六部,六部又备申三省,三省又依所申行下。只祠祭差官,其人不过在朝职事官,其姓名亦岂难记!然省中必下之礼部,礼部行下太常,太常方拟定申部,部申省,省方从其所申差官,不知何用如此迂曲?只三省事亦然,尚书关中书取旨,中书送门下审覆,门下送尚书施行。又如既有六部,即无用九卿。周家只以六卿分职,汉人只以九卿厘庶务,事各归一。本朝建官重三迭四,多少劳扰!此须大有为后痛更革之。若但宰相有志,亦不能办,必得刚健大有为之君自要做时,方可。书曰:「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须是刚明智勇,出人意表之君,方能立天下之事。又如今诸路兵将官,有总管、路分、路钤、都监、监押、正将、副将,都不曾管一事。厢军既无用,又养禁军;禁军又分拣中、不拣中两等,然亦无用,又别养大军;今大军亦渐如厢、禁军矣!此是耗蠹多少!「通其变,使民不倦」,今变而不通,民皆倦了,故鼓舞不动。国初缘藩镇强,故收其兵权,置通判官;故已无前日可防之弊,却依旧守此法,可谓不知变也。只通判是要何用?缪者事事不管,只任知州自为;强者又必妄作以挠郡政,是何益哉!

  「自秦置守、尉、监,汉有郡守,刺史如今监司,专主按察。至汉末令刺史掌兵,遂侵郡守之权,兼治民事,而刺史之权独重。后来或置或否。汉有十二州,百三郡,郡有太守,州有刺史。历代添置州名愈多而郡愈少。又其后也,遂去郡而为州,故刺史兼治军民而守废。至隋,又置郡守。后又废守,置刺史,而刺史遂为太守之职。某尝说,不用许多监司。每路只置一人,复刺史之职,正其名曰按察使,令举刺州县官吏。其下却置判官数员以佐之,如转运判官、刑狱判官、农田判官之类。农田专主婚、田,转运专主财赋,刑狱专主盗贼,而刺史总之。稍重诸判官之权,资序视通判,而刺史视太守。判官有事欲奏闻,则刺史为之发奏。刺史不肯发,则许判官自径申御史台、尚书省,以分刺史之权。盖刺史之权独专,则又不便。若其人昏浊,则害贻一路,百姓无出气处,故又须略重判官之权。诸判官下却置数员属官,如职幕官之类。如此,则重权归一,太守自治州事,而刺史则举刺一路,岂不简径省事,而无烦扰耗蠹之弊矣。」问:「今之主管,资格亦视通判?」曰:「然。但权轻不能有所为,只得奉承运使而已。若分为判官,俾得专达,则其权重,而监司亦不敢妄作矣。」

  姚崇择十道使之说甚善。范富天章所条,亦只说到择监司而已。今诸路监司猥众,恰如无一般。不若每路只择一贤监司,其余悉可省罢。

  监司,每路只须留一人。拣其无风力者,且与一郡而择去之。

  铨择之法,只好京官付之监司,选人付之郡守,各令他随材拟职;州申监司,监司申吏部,长贰审察闻奏,下授其职。却令宰相择监司,吏部择郡守。如此,则朝廷亦可无事,又何患其不得人!

  朝廷只当择监司、太守,自余职幕县官,容他各辟所知,方可责成。天下须是放开做,使恢恢有余地乃可。浩。

  因论荐举之弊,曰:「亦不难革。只是择诸路监司,并得一好吏部尚书,拣荐得不是人材者退去,便须得人。今胡乱荐来,但不犯赃罪便得。若犯了赃,不过降得两官,安得不胡荐!」

  监司荐人,后犯赃犯罪,须与镌三五资:正郎则降为员郎,员郎则降为承议郎以下。若已为侍从,或无职名可镌,则镌其俸,或一切不与奏荐。如此,则方始得它痛,恁地也须怕。今都不损它一毫!

  只管说官冗,何不于任子上更减?今员外所得恩数,展至正郎,正郎恩数,迤逦展上。合奏京官者,且与选人,又何害?不肯索性理会一番,只是恐人怨谤。祖宗时亦几次省削了,久而自定,何足恤耶!浩。

  兵制、官制、田制,便考得三代、西汉分明,然与今日事势名实皆用不得。如官制,不若且就今日之官罢其冗员,存其当存者,亦自善。

  某尝谓,宰相是舜禹伊周差遣。下此,亦须房杜姚宋之徒,方能处置得天下事。后之当此任者,怪他不能当天下之事不得。是他人品只如此,力量有所不足,如何强得!

  客有为固始尉,言淮甸无备甚。先生曰:「大臣虑四方,若位居宰相,也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