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如学校间小正须可。」曰:「大处正不得,小处越难。才动着,便有掣肘,如何正得!」琮。

  因说科举所取文字,多是轻浮,不明白着实。因叹息云:「最可优者,不是说秀才做文字不好,这事大关世变。东晋之末,其文一切含胡,是非都没理会。」

  有少年试教官。先生曰:「公如何须要去试教官?如今最没道理,是教人怀牒来试讨教官。某尝经历诸州,教官都是许多小儿子,未生髭须;入学底多是老大底人,如何服得他;某思量,须是立个定制,非四十以上不得任教官。」又云:「须是罢了堂除,及注授教官,却请本州岛乡先生为之。如福州,便教林少颖这般人做,士子也归心,他教也必不苟。」又云:「只见泉州教官却老成,意思却好。然他教人也未是,如教人编抄甚长编文字。」又曰:「今教授之职,只教人做科举时文。若科举时文,他心心念念要争功名,若不教他,你道他自做不做?何待设官置吏,费廪禄教他做?也须是当职底人怕道人不晓义理,须是要教人识些。如今全然无此意,如何恁地!」

  坐中有说赴贤良科。曰:「向来作时文应举,虽是角虚无实,然犹是白直,却不甚害事。今来最是唤做贤良者,其所作策论,更读不得。缘世上只有许多时事,已前一齐话了,自无可得说。如笮酒相似,第一番淋了,第二番又淋了,第三番又淋了。如今只管又去许多糟粕里只管淋,有甚么得话!既无可得话,又只管要新。最切害处,是轻德行,毁名节,崇智术,尚变诈,读之使人痛心疾首。不知是甚世变到这里,可畏!可畏!这都是不祥之兆,隆兴以来不恁地。自隆兴以后有恢复之说,都要来说功名,初不曾济得些事。今看来,反把许多元气都耗却。管子、孔门所不道,而其言犹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如今将礼义廉耻一切埽除了,却来说事功!」

  叶正则彭大老欲放混补,庙堂亦可之,但虑艰食,故不果行。二人之意,大率为其乡人地耳。庙堂云「今日太学文字不好」,却不知所以不好之因。便使时文做得十分好后,济得甚事!某有一策:诸州解额,取见三举终场最多人数,以宽处为准,皆与添上。省试取数却不增。其补试,却用科举年八月十五日引试。若要就补,须舍了解试始得。如此,庶几人有固志,免得如此奔竞喧哄。

  说赵丞相欲放混补,叹息云:「方今大伦,恁地不成模样!身为宰相,合以何为急?却要急去理会这般事,如何恁地不识轻重!此皆是衰乱之态。只看宣和末年,番人将至,宰相说甚事,只看实录头一版便见,且说太学秀才做时文不好,你道是识世界否!如今待补取士,有甚不得?如何道恁地便取得人才,如彼便取不得人才?只是乱说。待补之立,也恰如掷骰子一般,且试采,掷得便得试,掷不得便不得试,且以为节制。那里得底便是,不得底便不是?这般做事,都是枉费气力。某常说均解额,只将逐州三举终场人数,用其最多为额,每百人取几人,太学许多滥恩一齐省了。元在学者,听依旧恩例。诸路牒试皆罢了,士人如何也只安乡举。如何自家却立个物事,引诱人来奔趋!下面又恁地促窄,无入身处。如何又只就微末处理会!若均解额取人数多,或恐下梢恩科数多,则更将分数立一长限;以前得举人,却只依旧限,有甚不得处?他只说近日学中缘有待补,不得广取,以致学中无好文字。不知时文之弊已极,虽乡举又何尝有好文字脍炙人口?若是要取人才,那里将这几句冒头见得?只是胡说!今时文日趋于弱,日趋于巧小,将士人这些志气都消削得尽。莫说以前,只是宣和末年三舍法纔罢,学舍中无限好人才,如胡邦衡之类,是甚么样有气魄!做出那文字是甚豪壮!当时亦自煞有人。及绍兴渡江之初,亦自有人才。那时士人所做文字极粗,更无委曲柔弱之态,所以亦养得气宇。只看如今秤斤注两,作两句破头,如此是多少衰气!」

  或问:「赵子直建议行三舍法:补入县学;自县学比试,入于州学;自州学贡至行在补试,方入太学。如何?」曰:「这是显然不可行底事。某尝作书与说,他自谓行之有次第,这下梢须大乖。今只州县学里小小补试,动不动便只是请嘱之私。若便把这个为补试之地,下梢须至于兴大狱。子直这般所在,都不询访前辈。如向者三舍之弊,某尝及见老成人说,刘聘君云,县学尝得一番分肉,肉有内舍、外舍多寡之差。偶斋仆下错了一分,学生便以界方打斋仆,高声大怒云:『我是内舍生,如何却只得外舍生肉?』如此等无廉耻事无限,只是蔡京法度如此。尝见胡珵德辉有言曰:『学校之设,所以教天下之人为忠为孝也。国家之学法,始于熙宁,成于崇观。熙宁之法,李定为之也;崇观之法,蔡京为之也。李定者,天下之至不孝者也;蔡京者,天下之至不忠者也。岂有不忠不孝之人,而其所立之法可行于天下乎!』今欲行三舍之法,亦本无他说,只为所取待补多灭裂,真正老成士人,多不得太学就试,太学缘此多不得人。然初间所以立待补之意,只为四方士人都来就试,行在壅隘,故为此法。然又须思量,所以致得四方士人苦死都要来赴太学试,为甚么?这是个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