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顿断。都知到尽处了,方能知止有定。只这一事上知得尽,则此一事便知得当止处。无缘便要尽底都晓得了,方知止有定。不成知未到尽头,只恁地鹘突呆在这里,不知个做工夫处!这个各随人浅深。固是要知到尽处方好,只是未能如此,且随你知得者,只管定去。如人行路,今日行得这一条路,则此一条路便知得熟了,便有定了。其它路皆要如此知得分明。所以圣人之教,只要人只管理会将去。」又曰:「这道理无它,只怕人等待。事到面前,便理会得去做,无有不得者。只怕等待,所以说:『需者,事之贼也!』」又曰:「『需者,事之贼也!』若是等待,终误事去。」又曰:「事事要理会。便是人说一句话,也要思量他怎生如此说;做一篇没紧要文字,也须思量他怎生如此做。」

  「知止而后有定」,须是事事物物都理会得尽,而后有定。若只理会得一事一物,明日别有一件,便理会不得。这个道理须是理会得五六分以上,方见得这边重,那边轻,后面便也易了。而今未理会到半截以上,所以费力。须是逐一理会,少间多了,渐会贯通,两个合做一个,少间又七八个合做一个,便都一齐通透了。伊川说「贯通」字最妙。若不是他自会如此,如何说出这字!

  「知止而后有定」,必谓有定,不谓能定,故知是物有定说。

  未知止,固用做工夫,但费把捉。已知止,则为力也易。

  定亦自有浅深:如学者思虑凝定,亦是定;如道理都见得彻,各止其所,亦是定。只此地位已

  问「定而后能静」。曰:「定,是见得事事物物上千头百绪皆有定理;静,只就自家一个心上说。」以下定静。

  定以理言,故曰有;静以心言,故曰能。

  定是理,静在心。既定于理,心便会静。若不定于理,则此心只是东去西走。

  问:「章句云:『外物不能摇,故静。』旧说又有『异端不能惑』之语。窃谓将二句参看,尤见得静意。」曰:「此皆外来意。凡立说须宽,方流转,不得局定。」

  问:「大学之静与伊川『静中有动』之『静』,同否?」曰:「未须如此说。如此等处,未到那里,不要理会。少顷都打乱了,和理会得处,也理会不得去。」士毅。

  问「静而后能安」。曰:「安,只是无臲卼之意。才不纷扰,便安。」问:「如此,则静与安无分别。」曰:「二字自有浅深。」以下静安。

  问:「『安,谓所处而安。』莫是把捉得定时,处事自不为事物所移否?」曰:「这个本是一意。但静是就心上说,安是就身上说。而今人心才不静时,虽有意去安顿那物事,自是不安。若是心静,方解去区处,方解稳当。」

  既静,则外物自然无以动其心;既安,则所处而皆当。看打做那里去,都移易他不得。

  问:「『静而后能安』,是在贫贱,在患难皆安否?」曰:「此心若不静,这里坐也坐不得,那里坐也坐不得。」

  能安者,以地位言之也。在此则此安,在彼则彼安;在富贵亦安,在贫贱亦安。

  问:「知止章中所谓定、静、安,终未深莹。」曰:「知止,只是识得一个去处。既已识得,即心中便定,更不他求。如求之彼,又求之此,即是未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亦相去不远,但有深浅耳。与中庸动、变、化相类,皆不甚相远。」问:「先生于此段词义,望加详数语,使学者易晓。」曰:「此处亦未是紧切处,其它亦无可说。」定、静、安。

  定、静、安颇相似。定,谓所止各有定理;静,谓遇物来能不动;安,谓随所寓而安,盖深于静也。

  定、静、安三字大略相类。然定是心中知「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心下有个定理,便别无胶扰,自然是静。如此,则随所处而安。

  知止而后有定,如行路一般。若知得是从那一路去,则心中自是定,更无疑惑。既无疑惑,则心便静;心既静,便贴贴地,便是安。既安,则自然此心专一,事至物来,思虑自无不通透。若心未能静安,则总是胡思乱想,如何是能虑!知止、定、静、安、虑。

  定,对动而言。初知所止,是动底方定,方不走作,如水之初定。静则定得来久,物不能挠,处山林亦静,处廛市亦静。安,则静者广,无所适而不安。静固安,动亦安,看处甚事皆安然不挠。安然后能虑。今人心中摇漾不定迭,还能处得事否?虑者,思之精审也。人之处事,于丛冗急遽之际而不错乱者,非安不能。圣人言虽不多,推出来便有许多说话,在人细看之耳。

  问「安而后能虑」。曰:「先是自家心安了,有些事来,方始思量区处得当。今人先是自家这里鹘突了,到事来都区处不下。既欲为此,又欲若彼;既欲为东,又欲向西,便是不能虑。然这也从知止说下来。若知其所止,自然如此,这却不消得工夫。若知所止,如火之必热,如水之必深,如食之必饱,饮之必醉。若知所止,便见事事决定是如此,决定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