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伊川云:『穷理岂是一日穷得尽!穷得多后,道理自通彻。』」骧。

  因论近思录,曰:「不当编易传所载。」问:「如何?」曰:「公须自见。」意谓易传已自成书。

  因说近思续录,曰:「如今书已尽多了。更有,却看不办。」

  

  论语或问

  张仁叟问论语或问。曰:「是五十年前文字,与今说不类。当时欲修,后来精力衰,那个工夫大,后掉了。」

  先生说论语或问不须看。请问,曰:「支离。」

  

  孟子要指

  先生因编孟子要指云:「孟子若读得无统,也是费力。某从十七八岁读至二十岁,只逐句去理会,更不通透。二十岁已后,方知不可恁地读。元来许多长段,都自首尾相照管,脉络相贯串,只恁地熟读,自见得意思。从此看孟子,觉得意思极通快,亦因悟作文之法。如孟子当时固不是要作文,只言语说出来首尾相应,脉络相贯,自是合着如此。」又曰:「某当初读『自暴自弃』章,只恁地鹘突读去。伊川易传云『拒之以不信,绝之以不为』,当初也匹似闲看后因在舟中偶思量此,将孟子上下文看,乃始通串,方始说得是如此,亦温故知新之意。」又曰:「看文字,不可恁地看过便道了。须是时复玩味,庶几忽然感悟,到得义理与践履处融会,方是自得。这个意思,与寻常思索而得,意思不同。」

  问:「孟子首章,是先剖判个天理人欲,令人晓得,其托始之意甚明。若先生所编要略,却是要从源头说来,所以不同。」曰:「某向时编此书,今看来亦不必。只孟子便直恁分晓示人,自是好了。」时举曰:「孟子前面多是分明说与时君。且如章首说『上下交征利』,其害便至于『不夺不餍』;说仁义,便云未有遗其亲,后其君;次章说贤者便有此乐,不贤者便不能有此乐。都是一反一正,言其效验如此,亦欲人君少知恐惧之意耳。」曰:「也不是要人君知恐惧,但其效自必至此。孟子之书,明白亲切,无甚可疑者。只要日日熟读,须教他在吾肚中转作千百回,便自然纯熟。某当初看时,要逐句去看他,便但觉得意思促迫;到后来放宽看,却有条理。然此书不特是义理精明,又且是甚次第底文章。某因熟读后便见,自此也知作文之法。」

  敬之问:「看要略,见先生所说孟子,皆归之仁义。如说『性、反』,以后诸处皆然。」曰:「是他见得这道理通透,见得里面本来都无别物事,只有个仁义。到得说将出,都离这个不得,不是要安排如此。道也是离这仁义不得,舍仁义不足以见道。如造化只是个阴阳,舍阴阳不足以明造化。」问:「古人似各有所主:如曾子只守个忠恕,子思只守个诚,孟子只守个仁义,其实皆一理也。」曰:「也不是他安排要如此,是他见得道理做出都是这个,说出也只是这个,只各就地头说,不是把定这个将来做。如尧舜是多少道理!到得后来衣钵之传,只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紧要在上三句,说会如此,方得个中,方得个恰好。这也到这地头当说中,便说个中。圣贤言语,初不是着意安排,只遇着这字,便说出这字也。」

  因整要略,谓:「孟子发明许多道理都尽,自此外更无别法。思惟这个,先从性看。看得这个物事破了,然后看入里面去,终不甚费力。要知虽有此数十条,是古人已说过,不得不与他理会。到得做工夫时,却不用得许多。难得勇猛底人,直截便做去。」

  敬之问要指不取「杞柳」一章。曰:「此章自分晓,更无可玩索,不用入亦可。却是『生之谓性』一段难晓,说得来反恐鹘突,故不编入。」

  

  中庸集略

  大凡文字,上古圣贤说底便不差。到得周程张邵们说得亦不差,其它门人便多病。某初要节一本中庸集略,更下手不得。其间或有一节说得好,第二节便差底;又有说得似好,而又说从别处去底。然而看得他们说多,却觉煞得力。

  

  仁说

  仁说只说得前一截好。

  问「仁者天地生物之心」。曰:「天地之心,只是个生。凡物皆是生,方有此物。如草木之萌芽,枝叶条干,皆是生方有之。人物所以生生不穷者,以其生也。才不生,便干枯杀了。这个是统论一个仁之体。其中又自有节目界限,如义礼智,又自有细分处也。」问「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曰:「以专言言之,则一者包四者;以偏言言之,则四者不离乎一者。」

  问:「先生仁说,说『存此』者也,『不失此』者也。如说『行此』,则仁在其中,非仁也。」曰:「谓之仁固不可,谓之非仁则只得恁地说。如孟子便去解这『仁』字,孔子却不恁地。」

  

  敬斋箴

  问「持敬」与「克己」工夫。曰:「敬是涵养操持不走作,克己则和根打并了,教他尽净。」问敬斋箴。曰:「此是敬之目,说有许多地头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