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于静中本心发见,学者因其发见处从而穷究之否?」曰:「不特是静,虽动中亦发见。孟子将孺子将入井处来明这道理。盖赤子入井,人所共见,能于此发端处推明,便是明。盖人心至灵,有什么事不知,有什么事不晓,有什么道理不具在这里。何缘有不明?为是气禀之偏,又为物欲所乱。如目之于色,耳之于声。口之于味,鼻之于臭,四肢之于安佚,所以不明。然而其德本是至明物事,终是遮不得,必有时发见。便教至恶之人,亦时乎有善念之发。学者便当因其明处下工夫,一向明将去。致知、格物,皆是事也。且如今人做得一件事不是,有时都不知,便是昏处;然有时知得不是,这个便是明处。孟子发明赤子入井。盖赤子入井出于仓猝,人都主张不得,见之者莫不有怵惕恻隐之心。」又曰:「人心莫不有知,所以不知者,但气禀有偏,故知之有不能尽。所谓致知者,只是教他展开使尽。」又曰:「看大学,先将经文看教贯通。如看或问,须全段相参酌,看教他贯通,如看了只手,将起便有五指头,始得。今看或问,只逐些子看,都不贯通,如何得。」

  或问「明明德」云云。曰:「不消如此说,他那注得自分晓了。只要你实去体察,行之于身。须是真个明得这明德是怎生地明,是如何了得它虚灵不昧。须是真个不昧,具得众理,应得万事。只恁地说,不济得事。」又曰:「如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五者,皆『明明德』事。格物、致知,便是要知得分明;诚意、正心、修身,便是要行得分明。若是格物、致知有所未尽,便是知得这明德未分明;意未尽诚,便是这德有所未明;心有不正,则德有所未明;身有不修,则德有所未明。须是意不可有顷刻之不诚,心不可有顷刻之不正,身不可有顷刻之不修,这明德方常明。」问:「所谓明德,工夫也只在读书上?」曰:「固是在读书上。然亦不专是读书,事上也要理会。书之所载者,固要逐件理会。也有书所不载,而事上合当理会者;也有古所未有底事,而今之所有当理会者极多端。」焘录别出。

  问:「或谓『虚灵不昧』,是精灵底物事;『具众理』,是精灵中有许多条理;『应万事』,是那条理发见出来底。」曰:「不消如此解说。但要识得这明德是甚物事,便切身做工夫,去其气禀物欲之蔽。能存得自家个虚灵不昧之心,足以具众理,可以应万事,便是明得自家明德了。若只是解说『虚灵不昧』是如何,『具众理』是如何,『应万事』又是如何,却济得甚事!」又问:「明之之功,莫须读书为要否?」曰:「固是要读书。然书上有底,便可就书理会;若书上无底,便着就事上理会;若古时无底,便着就而今理会。盖所谓明德者,只是一个光明底物事。如人与我一把火,将此火照物,则无不烛。自家若灭息着,便是暗了明德;能吹得着时,又是明其明德。所谓明之者,致知、格物、诚意、正心、修身,皆明之之事,五者不可阙一。若阙一,则德有所不明。盖致知、格物,是要知得分明;诚意、正心、修身,是要行得分明。然既明其明德,又要功夫无间断,使无时而不明,方得。若知有一之不尽,物有一之未穷,意有顷刻之不诚,心有顷刻之不正,身有顷刻之不修,则明德又暗了。惟知无不尽,物无不格,意无不诚,心无不正,身无不修,即是尽明明德之功夫也。」

  问:「大学注言:『其体虚灵而不昧;其用鉴照而不遗。』此二句是说心,说德?」曰:「心、德皆在其中,更子细看。」又问:「德是心中之理否?」曰:「便是心中许多道理,光明鉴照,毫发不差。」按:注是旧本。

  「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禅家则但以虚灵不昧者为性,而无以具众理以下之事。

  问:「『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是如何?」曰:「人固有理会得处,如孝于亲,友于弟;如水之必寒,火之必热,不可谓他不知。但须去致极其知,因那理会得底,推之于理会不得底,自浅以至深,自近以至远。」又曰:「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

  问:「『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此『明德』,莫是『天生德于予』之『德』?」曰:「莫如此问,只理会明德是我身上甚么物事。某若理会不得,便应公『是「天生德于予」之「德」』,公便两下都理会不得。且只就身上理会,莫又引一句来问。如此,只是纸上去讨。」又曰:「此明德是天之予我者,莫令污秽,当常常有以明之。」骧。

  问:「『明明德』意思,以平旦验之,亦见得于天者未尝不明。」曰:「不要如此看。且就明德上说,如何又引别意思证?读书最不要如此。」贺孙遂就明德上推说。曰:「须是更仔细,将心体验。不然,皆是闲说。」

  传敬子说「明明德」。曰:「大纲也是如此。只是说得恁地孤单,也不得。且去子细看。圣人说这三句,也且大概恁地说,到下面方说平天下至格物八者,便是明德新民底工夫。就此八者理会得透彻,明德、新民都在这里。而今且去子细看,都未要把自家言语意思去搀他底。公说胸中有个分晓底,少间捉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