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见不稳,这个不由自家。」问中庸解。曰:「此书难看。大学本文未详者,某于或问则详之。此书在章句,其或问中皆是辨诸家说理未必是。有疑处,皆以『盖』言之。」

  大学章句次第得皆明白易晓,不必或问。但致知、格物与诚意较难理会,不得不明辨之耳。

  子渊问大学或问。曰:「且从头逐句理会,到不通处,却看章句。或问乃注脚之注脚,亦不必深理会。」

  「学者且去熟读大学正文了,又子细看章句。或问未要看,俟有疑处,方可去看。」又曰:「某解书不合太多。又先准备学者,为他设疑说了。他未曾疑到这上,先与说了,所以致得学者看得容易了。圣人云:『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须是教他疑三朝五日了,方始与说他,便通透。更与从前所疑虑,也会因此触发,工夫都在许多思虑不透处。而今却是看见成解底,都无疑了。吾儒与老庄学皆无传,惟有释氏常有人。盖他一切办得不说,都待别人自去敲磕,自有个通透处。只是吾儒又无这不说底,若如此,少间差异了。」又曰:「解文字,下字最难。某解书所以未定,常常更改者,只为无那恰好底字子。把来看,又见不稳当,又着改几字。所以横渠说命辞为难。」

  某作或问,恐人有疑,所以设此,要他通晓。而今学者未有疑,却反被这个生出疑!

  或问朱敬之:「有异闻乎?」曰:「平常只是在外面听朋友问答,或时里面亦只说某病痛处得。」一日,教看大学,曰:「我平生精力尽在此书。先须通此,方可读书。」

  某于大学用工甚多。温公作通鉴,言:「臣平生精力,尽在此书。」某于大学亦然。论孟中庸,却不费力。友仁。

  大学一日只看二三段时,便有许多修处。若一向看去,便少。不是少,只是看得草草。

  某解注书,不引后面说来证前说,却引前说去证后说。盖学者方看此,有未晓处,又引他处,只见难晓。大学都是如此。

  说大学启蒙毕,因言:「某一生只看得这两件文字透,见得前贤所未到处。若使天假之年,庶几将许多书逐件看得恁地,煞有工夫。」

  序

  亚夫问:「大学序云:『既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又有气质之禀。』所谓气质,便是刚柔、强弱、明快、迟钝等否?」曰:「然。」又云:「气,是那初禀底;质,是成这模样了底。如金之矿,木之萌芽相似。」又云:「只是一个阴阳五行之气,滚在天地中,精英者为人,渣滓者为物;精英之中又精英者,为圣,为贤;精英之中渣滓者,为愚,为不肖。」

  问:「『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何处见得天命处?」曰:「此也如何知得。只是才生得一个恁地底人,定是为亿兆之君师,便是天命之也。他既有许多气魄才德,决不但已,必统御亿兆之众,人亦自是归他。如三代已前圣人都是如此。及至孔子,方不然。然虽不为帝王,也闲他不得,也做出许多事来,以教天下后世,是亦天命也。」

  问:「『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天如何命之?」曰:「只人心归之,便是命。」问:「孔子如何不得命?」曰:「中庸云:『大德必得其位』,孔子却不得。气数之差至此极,故不能反。」

  问「继天立极。」曰:「天只生得许多人物,与你许多道理。然天却自做不得,所以生得圣人为之修道立教,以教化百姓,所谓『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是也。盖天做不得底,却须圣人为他做也。」

  问:「『各俛焉以尽其力。』下此『俛』字何谓?」曰:「『俛』字者,乃是刺着头,只管做将去底意思。」友仁。

  问:「外有以极其规模之大,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曰:「这个须先识得外面一个规模如此大了,而内做工夫以实之。所谓规模之大,凡人为学,便当以『明明德,新民,止于至善』,及『明明德于天下』为事,不成只要独善其身便了。须是志于天下,所谓『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也』。所以大学第二句便说『在新民』。」

  明德,新民,便是节目;止于至善,便是规模之大。

  仁甫问:「释氏之学,何以说为『高过于大学而无用?』」曰:「吾儒更着读书,逐一就事物上理会道理。他便都扫了这个,他便恁地空空寂寂,恁地便道事都了。只是无用。德行道艺,艺是一个至末事,然亦皆有用。释氏若将些子事付之,便都没奈何。」又曰:「古人志道,据德,而游于艺:礼乐射御书数,数尤为最末事。若而今行经界,则算法亦甚有用。若时文整篇整卷,要作何用耶!徒然坏了许多士子精神。」

  经上

  大学首三句说一个体统,用力处却在致知、格物。

  天之赋于人物者谓之命,人与物受之者谓之性,主于一身者谓之心,有得于天而光明正大者谓之明德。以下明明德。

  或问:「明德便是仁义礼智之性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