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来年」者也。

  作事若顾利害,其终未有不陷于害者。

  无所为于前,无所冀于后。

  古人临事所以要回互时,是一般国家大事,系死生存亡之际,有不可直情径行处,便要权其轻重而行之。今则事事用此,一向回互。至于「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欤」?是甚意思!

  问:「学者讲明义理之外,亦须理会时政。凡事当一一讲明,使先有一定之说,庶它日临事,不至墙面。」曰:「学者若得胸中义理明,从此去量度事物,自然泛应曲当。人若有尧舜许多聪明,自做得尧舜许多事业。若要一一理会,则事变无穷,难以逆料,随机应变,不可预定。今世文人才士,开口便说国家利害,把笔便述时政得失,终济得甚事!只是讲明义理以淑人心,使世间识义理之人多,则何患政治之不举耶!」柄。

  因论人好习古今治乱典故等学,曰:「亦何必苦苦于此用心。古今治乱,不过进君子,退小人,爱人利物之类,今人都看巧去了。」

  某看人也须是刚,虽则是偏,然较之柔不同。易以阳刚为君子,阴柔为小人。若是柔弱不刚之质,少间都不会振奋,只会困倒了。

  天下事亦要得危言者,亦要得宽缓者,皆不可少。随其人所见,看其人议论。如狄梁公辞虽缓,意甚恳切。如中边皆缓,则不可「翕受敷施,九德咸事」。圣人便如此做。

  今人大抵皆先自立一个意见。若其性宽大,便只管一向见得一个宽大底路;若性严毅底人,便只管见得一个廉介底路,更不平其心。看事物,自有合宽大处,合严毅处。

  「人最不可晓:有人奉身俭啬之甚,充其操『上食槁壤,下饮黄泉』底,却只爱官职;有人奉身清苦而好色。他只缘私欲不能克,临事只见这个重,都不见别个了。」或云:「似此等人,分数胜已下底。」曰:「不得如此说。才有病,便不好,更不可以分数论。他只爱官职,便弒父与君也敢!」

  李问:「世间有一种人,慈惠温厚,而于义不足,作事无断制,是如何?」曰:「人生得多般样,这个便全是气禀。如唐明皇为人,他于父子夫妇君臣分上,极忍无状,然终始于兄弟之情不衰。这只缘宁王让他位,所以如此。宁王见他有功,自度不可居储嗣,遂力让他。缘这一节感动得他,所以终始恩重不衰。」胡兄说:「他见他兄让他,所以如此友重。」曰:「不是如此,自是他里面有这个道理,得他兄感动发出来,得一个物事承接得在耳。若其中元无此道理,如何会感动得来。人之气禀极多般样,或有余于此,不足于彼。这个不干道理事,皆气禀所为也。」

  古人尊贵,奉之者愈备,则其养德也愈善。后之奉养备者,贼之而已矣!

  容貌辞气,乃德之符也。

  血气之怒不可有,义理之怒不可无。

  为气血所使者,只是客惟于性理说话涵泳,自然临事有别处。

  须是慈祥和厚为本。如勇决刚果,虽不可无,然用之有处所。因论仁及此。

  周旋回护底议论最害事。

  事至于过当,便是伪。杨丞通老云:「陆子静门人某人,常裹头巾洗面。」先生因言此。

  学常要亲细务,莫令心粗。江西人大抵用心粗。

  向到临安,或云建本误,宜用浙本。后来观之,不如用建本。谓浙俗好作长厚。

  避俗,只是见不透。

  问:「避嫌是否?」曰:「合避岂可不避?如『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岂可不避?如『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皆是合避处。」又问:「世有刑人不娶,如上世不贤,而子孙贤,则如何?」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所谓不娶者,是世世为恶不能改者,非指一世而言。如『丧父长子不娶』一句,却可疑。若然,则无父之女不复嫁,此不可晓。」

  叔蒙问:「程子说:『避嫌之事,贤者且不为,况圣人乎?』若是有一项合委曲而不可以直遂者,这不可以为避嫌。」曰:「自是道理合如此。如避嫌者,却是又怕人道如何,这却是私意。如十起与不起,便是私,这便是避嫌。只是他见得这意思,已是大段做工夫,大段会省察了。又如人遗之千里马,虽不受,后来荐人未尝忘之,后亦竟不荐。不荐自是好,然于心终不忘,便是吃他取奉意思不过,这便是私意。又如如今立朝,明知这个是好人,当荐举之,却缘平日与自家有恩意往来,不是说亲戚,亲戚自是碍法,但以相熟,遂避嫌不举他。又如有某人平日与自家有怨,到得当官,彼却有事当治,却怕人说道因前怨治他,遂休了。如此等,皆蹉过多了。」

  因说人心不可狭小,其待人接物,胸中不可先分厚薄,有所别异,曰:「惟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放令规模宽阔,使人人各得尽其情,多少快活!」

  问:「待人接物,随其情之厚薄轻重,而为酬酢邪?一切不问而待之以厚邪?」曰:「知所以处心持己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