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凡事践履将去,业自然

  「礼卑」,是卑顺之意。卑便广,地卑便广,高则狭了。人若只拣取高底做,便狭。两脚踏地做,方得。若是着件物事,填教一二尺高,便不稳了,如何会广!地卑,便会世上更无卑似地底。又曰:「地卑,是从贴底谨细处做将去,所以能」

  「知崇、礼卑」一段。云:「地至卑,无物不载在地上。纵开井百尺,依旧在地上,是无物更卑得似地。所谓『德言盛,礼言恭』,礼是要极卑,故无物事无个礼。至于至微至细底事,皆当畏惧戒谨,战战兢兢,惟恐失之,这便是礼之卑处。曲礼曰『毋不敬』,自『上东阶先右足,上西阶先左足』;「羹之有菜者用梜,无菜者不用梜』,无所不致其谨,这便都是卑处。」又曰:「似这处,不是他特地要恁地,是他天理合如此。知识日多则知日高,这事也合理,那事也合理。积累得多,业便」学蒙。或录详,见下。

  礼,极是卑底物事,如地相似,无有出其下者,看甚么物事,他尽载了。纵穿地数十丈深,亦只在地之上,无缘更有卑于地者也。知却要极其高明,而礼则要极于卑顺。如「礼仪三百,威仪三千」,纤悉委曲,无非至卑之事。如「羹之有菜者用梜,其无菜者不用梜」;主人升东阶,客上西阶,皆不可乱。然不是强安排,皆是天理之自然。如「上东阶,则先右足;上西阶,则先左足。」盖上西阶而先右足,则背却主人;上东阶而先左足,则背却客;自是理合如此。又曰:「『知崇』者,德之所以崇,『礼卑』者,业之所以盖礼纔有些不到处,这便有所欠阙,业便不广矣。惟是极卑无所欠阙,所以」

  「知崇、礼卑。」知是知处,礼是行处,知尽要高,行却自近起。

  知识贵乎高明,践履贵乎着实。知既高明,须放低着实做去。

  学只是知与礼,他这意思却好。礼便细密。中庸「致广大,尽精微」等语,皆只是说知、礼。

  「知崇、礼卑」,这是两截。「知崇」是智识超迈,「礼卑」是须就切实处行。若知不高,则识见浅陋;若履不切,则所行不实。知识高便是象天,所行实便是法地。识见高于上,所行实于下,中间便生生而不穷,故说「易行乎其中。成性存存,道义之门」。大学所说格物、致知,是「知崇」之事;所说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礼卑」之事。

  上文言「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人崇其知,须是如天之高;卑其礼,须如地之「天地设位」一句,只是引起,要说「知崇、礼卑」。人之知、礼能如天地,便能成其性,存其存,道义便自此出。所谓道义,便是易也。「成性存存」,不必专主圣人言。

  「成性」,犹言见成底性。这性元是好了,但「知崇、礼卑」,则成性便存存。学蒙。

  「成性」只是本来性。

  「成性」不曾作坏底。「存」,谓常在这里,存之又存。

  「成性」如名,「明德」如表德相似。「天命」都一般。

  或问:「『成性存存』,是不忘其所存。」曰:「众人多是说到圣人处,方是性之成,看来不如此。『成性』,只是一个浑沦之性,存而不失,便是『道义之门』,便是生生不已处。」

  「成性」与「成之者性也」,止争些子不同。「成之者性」,便从上说来,言成这一个物。「成性」,是说已成底性,如「成德」、「成说」之「成」。然亦只争些子也,如「正心、心正」,「诚意、意诚」相似。

  「成性存存,道义之门」,只是此性万善毕具,无有欠阙,故曰「成性」。成对亏而言。「成之者性」,则是成就处无非性,犹曰:「诚斯立焉」。横渠、伊川说「成性」,似都就人为处说,恐不如此。横渠有习以成性底意思,伊川则言成其性,存其所存。

  横渠谓「成其性,存其存」。伊川易传中亦是「存其存」,却是遗书中说作「生生之谓易」,意思好。必大录云:「『成性』如言成就,『存存』是生生不已之意。」

  「知礼成性而道义出。」程子说,「成性」谓是万物自有成性,「存存」便是生生不已,这是语录中说,此意却好。及他解易,却说「成其性,存其存」,又似不恁地。前面说「成性」,谓如成事、成法之类,是见成底性。横渠说「成性」别。且如「尧舜性之」,是其性本浑成;学者学之,须是以知、礼做,也到得他成性处。「道义出」谓这里流行。道,体也;义,用也。又曰:「性是自家所以得于天底道,义是众人公共底。」

  横渠言「成性」,与古人不同。他所说性,虽是那个性,然曰:「成性」,则犹言「践形」也。又曰:「他是说去气禀物欲之私,以成其性。」

  「『知崇礼卑』则性自存,横渠之说非是。如云『性未成则善恶混,当亹亹而继之以善』云云。」又云:「『纤恶必除,善斯成性矣』,皆是此病。」「知礼成性则道义出」,先生本义中引此,而改「成」为「存」。又曰:「横渠言:『「成性」,犹孟子云「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