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准」下数句,皆「易与天地准」之事也。「旁行而不流」,言其道旁行而不流于偏也。「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自有大底范围,又自有小底范围。而今且就身上看,一事有一个范围。「通乎昼夜之道而知」,「通」训兼,言兼昼与夜皆知也。

  「与天地相似」是说圣人。第一句泛说。「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是细密底工夫。知便直要周乎万物,无一物之遗;道直要济天下。

  「知周乎万物」,便是知幽明死生鬼神之理。

  问:「注云:『「知周万物」者,天也;「道济天下」者,地也。』是如何?」曰:「此与后段『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又自不同。此以清浊言,彼以动静言。智是先知得较虚,故属之天;『道济天下』,则普济万物,实惠及民,故属之地。『旁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此两句本皆是知之事,盖不流便是贞也。不流是本,旁行是应。变处无本,则不能应变。能应变而无其本,则流而入变诈矣。细分之,则旁行是知,不流属仁。其实皆是知之事,对下文『安土敦乎仁故能爱』一句,专说仁也。」学履。

  「知周万物」是体;「旁行」是「可与权」,乃推行处;「乐天知命」是自处。三节各说一理。

  「旁行而不流。」曰:「此『小变而不失其大常』。然前后却有『故』字,又相对。此一句突然,易中自时有恁地处,颇难晓。」

  问:「『乐天知命』,云『通上下言之』。又曰:『圣人之知天命,则异于此。』某窃谓『乐天知命』便是说圣人。」曰:「此一段亦未安。『乐天知命』便是圣人。异者,谓与『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自别。」

  「安土敦乎仁」,对「乐天知命」言之。所寓而安,笃厚于仁,更无夹杂,纯是天理。自「易与天地准」而下,皆发明阴阳之理。

  问「安土敦乎仁,故能爱」。曰:「此是与上文『乐天知命』对说。『乐天知命』是『知崇』,『安土敦仁』是『礼卑』。安,是随所居而安,在在处处皆安。若自家不安,何以能爱?敦,只是笃厚。去尽己私,全是天理,更无夹杂,充足盈满,方有个敦厚之意,只是仁而又仁。敦厚于仁,故能爱。惟『安土敦仁』,则其爱自」

  「安土」者,随所寓而安。若自择安处,便只知有己,不知有物也。此厚于仁者之事,故能爱也。

  「安土敦乎仁,故能爱。」圣人说仁,是恁地说,不似江西人说知觉相似。此句说仁最密。

  「范围天地之化。」范是铸金作范,围是围裹。如天地之化都没个遮拦,圣人便将天地之道一如用范来范成个物,包裹了。试举一端,如在天,便做成四时、十二月、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之类,以此做个涂辙,更无过差。此特其小尔。

  问「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曰:「天地之化,滔滔无穷,如一炉金汁,镕化不息。圣人则为之铸泻成器,使人模范匡郭,不使过于中道也。『曲成万物而不遗』,此又是就事物之分量形质,随其大小阔狭、长短方圆,无不各成就此物之理,无有遗阙。『范围天地』是极其大而言,『曲成万物』是极其小而言。『范围』,如『大德敦化』;『曲成』,如『小德川流』。」学履。

  问:「『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如天之生物至秋而成,圣人则为之敛藏。人之生也,欲动情胜,圣人则为之教化防范。此皆是范围而使之不过之事否?」曰:「范围之事阔大,此亦其一事也。今且就身上看如何。」或曰:「如视听言动,皆当存养使不过差,此便是否?」曰:「事事物物,无非天地之化,皆当有以范围之。就喜怒哀乐而言,喜所当喜,怒所当怒之类,皆范围也。能范围之不过,曲成之不遗,方始见得这『神无方,易无体』。若范围有不尽,曲成有所遗,神便有方,易便有体矣!」学蒙。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既曰「通」,又曰「知」,似不可晓。然通是兼通,若通昼不通夜,通生不通死,便是不知;便是神有方,易有体了!学蒙。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通』字只是兼乎昼夜之道而知其所以然。大抵此一章自『易与天地准』以下,只是言个阴阳。『仁者见之谓之仁』,仁亦属阳:『知者见之谓之知』,知亦属阴,此就人气质有偏处分阴阳。如『继之者善,成之者性』,便于造化流行处分阴阳。」因问:「尹子『「鬼神情状」,只是解「游魂为变」一句』,即是将『神』字亦作『鬼』字看了。程张说得甚明白,尹子亲见伊川,何以不知此义?」曰:「尹子见伊川晚,又性质朴钝,想伊川亦不曾与他说。」

  「神无方而易无体」,神便是忽然在阴,又忽然在阳底。易便是或为阴,或为阳,如为春,又为夏;为秋,又为冬。交错代换,而不可以形体拘也。学履。

  「神无方,易无体。」神自是无方,易自是无体。方是四方上下,神却或在此,或在彼,故云「无方」。「易无体」者,或自阴而阳,或自阳而阴,无确定底,故云「无体」。自与那「其体则谓之易」不同,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