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父在。父在而得云『考』何?」曰:「古人多通言,如康诰『大伤厥考心』,可见。」又问:「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言『小有悔』,则无大悔矣;言『无大咎』,则不免有小咎矣。但象曰『终无咎』,则以九三虽过刚不中,然在巽体不为无顺而得正,故虽悔而无咎。至六四则不然,以阴居柔,不能有为。宽裕以治蛊,将日深而不可治,故往则见吝。言自此以往,则有吝也。」曰:「此两爻说得『悔、吝』二字最分明。九三有悔而无咎,由凶而趋吉也;六四虽目下无事,然却终吝,由吉而趋凶也。元佑间,刘莘老刘器之之徒,必欲尽去小人,却是未免有悔。至其它诸公欲且宽裕无事,莫大段整顿。不知目前虽遮掩拖延得过,后面忧吝却多,可见圣人之深戒!」又问:「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占与戒皆在其中,如何?」曰:「有此象,则其占当如此,又戒其必如此乃可也。若得此象而不能从,则有凶矣。当此时节,若能断然『不事王侯,高尚其事』,不半上落下,或出或入,则其志真可法则矣。只为人不能如此也。」

  「刚上而柔下,巽而止,蛊」,此是言致蛊之由,非治蛊之道。龟山之说非是。又尝见龟山在朝与陈几叟书,及有一人卦召请教于龟山,龟山云:「不要拆坏人屋子。」皆是此意思。及胡文定论时政,说得便自精神索性。尧夫诗云:「安得淳厚又秀慧,与之共话天下事!」

  「巽而止,蛊」,是事事不理会,积沓到后面成一大弊,故谓之「蛊」,非谓制蛊之道,当巽而止。龟山才质困弱,好说一般不振底话,如云「包承小人」;又语某人云「莫拆了人屋子」,其意谓屋弊不可大段整理他,只得且撑拄其说「巽止」之义,盖亦如此意尔,岂不大害哉!

  汪圣锡曾言,某人别龟山,往赴召,龟山送之曰:「且缓下手,莫去拆倒人屋子。」因言,龟山解蛊卦,以「巽而止」为治蛊之道,所以有此说。大凡看易须先看成卦之义。「险而健」则成讼,「巽而止」则成蛊。蛊,艮上而巽下。艮刚居上,巽柔居下,上高亢而不下交,下却巽而不能救,此所以蛊坏也。「巽而止」,只是巽顺便止了,便无所施为,如何治蛊?「蛊元亨而天下治」,须是大善以亨,方能治蛊也。

  问:「『巽而止,蛊』,莫是遇事巽顺,以求其理之所止,而后为治蛊之道?」曰:「非也。大抵资质柔巽之人,遇事便不能做事,无奋迅之意,所以事遂至于蛊坏了。蛊,只是事之坏了者。」

  「蛊元亨而天下治」,言蛊之时如此,必须是大善亨通,而后天下治。

  问:「『蛊,君子以振民育德』,如何?」曰:「当蛊之时,必有以振起耸动民之观听,而在己进德不已。必须有此二者,则可以治蛊矣。」

  问:「『干父之蛊』,程传云:『初居内而在下,故取子干父蛊之象。』本义:云『蛊者,前人已坏之事,故诸爻皆以子干父蛊为言。』柄谓,若如此说,惟初爻为可通,若他爻则说不行矣。本义之说,则诸爻皆可通也。」曰:「是如此。」柄。

  「干母之蛊」,伊川说得是。

  「不事王侯」,无位之地,如何出得来?更干个甚么?

  问:「蛊上九传『知止足之道,退而自保者』,与『量能度分,安于不求知者』,何以别?」曰:「知止足,是能做底;量能度分,是不能做底。」

  临

  问:「临,不特是上临下之谓临,凡进而逼近者,皆谓之临否?」曰:「然。此是二阳自下而进上,则知凡相逼近者皆为临也。」学履。

  问:「『至于八月』,有两说:前说自复一阳之月,至遯二阴之月,阴长阳遯之时;后说自泰至观,观二阳在上,四阴在下,与临相反,亦阴长阳消之时。二说孰长?」曰:「前说是周正八月,后说是夏正八月。恐文王作卦辞时,只用周正纪之,不可知也。」又问:「二爻皆云『咸临』,二阳遍临四阴,故有咸临之象。程易作咸感之义,如何?」曰:「阴必从阳,谓咸为感亦是,但觉得牵强些。此等处皆晓未得。如『至临』与『敦临』,亦相似,难分别,今只得如此说。此易所以未易看也。」

  「刚浸而长」以下三句解「临」字。「大亨以正」,便是「天之道也」,解「亨」字。亦是惟其如此,所以如此。须用说「八月有凶」者,盖要反那二阳。二阳在下,四、五皆以正应临之,上无所临,却还去临那二阳。三近二阳,也去临他。如小人在上位,却把甘言好语临在下之君子。「至临」,言其相临之切,「敦临」,有敦厚之意。

  易中言「天之命也」,「天之道也」,义只一般,但取其成韵耳,不必强分析。

  问:「临初九以刚居正,九二以刚居中,六四、六五以柔顺临下,故有相感应之道,所以谓之『咸临』否?」曰:「是。」又问:「六四以阴居正,柔顺临下,又有正应,临之极善,故谓之『至临』。」曰:「『至临无咎』,未是极好。只是与初相临得切至,故谓之『至』。上六『敦临』,自是积累至极处,有敦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