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易有精有蕴,如『师贞,丈人吉』,此圣人之精,画前之易,不可易之妙理。至于容民蓄众等处,因卦以发,皆其蕴也。既谓之蕴,则包含众义,有甚穷尽!尽推去,尽有也。」

  麻衣易,南康戴主簿撰。麻衣,五代时人。五代时文字多繁絮。此易说,只是今人文字,南轩跋不曾辩得,其书甚谬。李寿翁甚喜之,开板于太平州。周子中又开板于舒州。此文乃不唧底禅,不唧底修养法,不唧底日时法。

  麻衣易,南康戴主簿作。某亲见其人,甚称此易得之隐者,问之,不肯言其人。某适到其家,见有一册杂录,乃戴公自作,其言皆与麻衣易说大略相类。及戴主簿死,子弟将所作易图来看,乃知真戴公所作也。

  浩问:「李寿翁最好麻衣易,与关子明易如何?」先生笑曰:「偶然两书皆是伪书。关子明易是阮逸作,陈无己集中说得分明。麻衣易乃是南康戴主簿作。某知南康时,尚见此人,已垂老,却也读书博记。一日访之,见他案上有册子,问是甚文字,渠云:『是某有见抄录。』因借归看,内中言语文势,大率与麻衣易相似,已自捉破。又因问彼处人,麻衣易从何处传来。皆云:『从前不曾见,只见戴主簿传与人。』又可知矣。仍是浅陋,内有『山是天上物落在地上』之说,此是何等语!他只见南康有落星寺,便为此说。若时复落一两个,世间人都被压作粉碎!」先生遂大笑。「后来戴主簿死了,某又就渠家借所作易图看,皆与麻衣易言语相应。逐卦将来牵合取象,画取图子:需卦画共食之象,以坎卦中一画作桌,两阴爻作饮食,干三爻作三个人,向而食之;讼卦则三人背饮食而坐;蒙卦以笔牵合六爻作小儿之象。大率可笑如此!某遂写与伯恭,伯恭转闻寿翁。时寿翁知太平,谓如此,戴簿亦是明易人,却作书托某津遣来太平相见。时戴已死。」又曰:「李寿翁看杜撰易,渠亦自得杜撰受用。」

  晁说之谓:「易占随日随时变,但守见辞者,死法也。」

  「沙随云:『易三百八十四爻,惟闰岁恰三百八十四日,正应爻数。』余曰:『圣人作易如此,则惟三年方一度可用,余年皆用不得矣!且闰月必小尽,审如公言,则闰年止有三百八十三日,更剩一爻无用处矣!』」或问:「沙随何以答?」曰:「它执拗不回,岂肯服也!」

  龙图是假书,无所用。康节之易,自两仪、四象、八卦,以至六十四卦,皆有用处。砺。

  

  朱子语类卷第六十八

  易四

  干上

  问:「『乾坤』,古无此二字。作易者特立此以明道,如何?」曰:「作易时未有文字。是有此理,伏羲始发出。」以下总论乾坤。

  乾坤只是卦名。干只是个健,坤只是个顺。纯是阳,所以健;纯是阴,所以顺。至健者惟天,至顺者惟地。所以后来取象,干便为天,坤便为地。

  乾坤阴阳,以位相对而言,固只一般。然以分言,干尊坤卑,阳尊阴卑,不可并也。以一家言之,父母固皆尊,母终不可以并乎父。兼一家亦只容有一个尊长,不容并,所谓「尊无二上」也。

  易中只是阴阳,乾坤是阴阳之纯粹者。然就一年论之,干卦气当四月,坤卦气当十月,不可便道四月十月生底人便都是好人,这个又错杂不可知。方子录云:「以卦气言之,四月是纯阳,十月是纯阴,然又恁地执定不得。」

  江德功言「干是定理,坤是顺理」,近是。乡。

  论乾坤,必先干而后坤,然又常以静者为主。故复卦一阳来复,乃自静来。

  方其有阳,怎知道有阴?方有干卦,怎知更有坤卦在后?

  物物有乾坤之象,虽至微至隐纤毫之物,亦无有无者。子细推之,皆可见。

  问黄先之易说,因曰:「伊川好意思固不尽在解经上。然就解经上,亦自有极好意思。如说『干』字,便云:『干,健也,健而无息之谓「干」。夫天,专言之则道也,「天且弗违」是也。分而言之,以形体谓之「天」,以主宰谓之「帝」,以功用谓之「鬼神」,以妙用谓之「神」,以性情谓之「干」。』」以下易传语。

  问:「『干者天地之性情』,是天之道否?」曰:「性情,是天爱健,地爱顺处。」又问「天,专言之则道也」。曰:「所谓『天命之谓性』,此是说道;所谓『天之苍苍』,此是形体;所谓『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此是谓帝。以此理付之,便有主宰意。」又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此是说形体。」又问:「今之郊祀,何故有许多帝?」曰:「而今煞添差了天帝,共成十个帝了。且如汉时祀太乙,便即是帝。池本云:「问:『今郊祀也祀太乙。』曰:『而今都重了。』」而今又别祀太乙,『一国三公』尚不可,况天而有十帝乎!周礼中说『上帝』,是总说帝:说『五帝』,是五方之帝;说『昊天上帝』,只是说天之象。郑氏以为北极,看来非也。北极只是星,如太微是帝之庭,紫微是帝之居。紫微便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