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明,又说远,须是眼里识个真伪始得。若不识个真伪,安得谓之明远!这里自有道理,见得过他真伪,却来瞒我不得。譬识药材,或将假药来卖,我识得过;任他说千言万语,我既见破伪了,看如何说也不买。此所以谓之明远。只是这些子。」

  问:「浸润、肤受之说,想得子张是个过高底资质,于此等处有不察,故夫子语之否?」曰:「然。」

  

  子贡问政章

  文振问「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曰:「看来此只是因足食、足兵而后民信,本是两项事,子贡却做三项事认了。『信』字便是在人心不容变底事也。」

  问:「『民无信不立』,是民自不立,是国不可立?」曰:「是民自不立。民不立,则国亦不能以立矣。」问:「民如何是不立?」曰:「有信则相守而死。无信,则相欺相诈,臣弃其君,子弃其父,各自求生路去。」

  

  棘子成曰章

  问「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曰:「此说君子,与说『其争也君子』同,盖说得话来也君子。」熹。

  问:「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古注只作一句说,先生作两句说,如何?」曰:「若作一句说,则『惜乎』二字无着落。」

  问:「『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革享],犹犬羊之[革享]。』如何以文观人?」曰:「无世间许多礼法,如何辨得君子小人?如老庄之徒,绝灭礼法,则都打个没理会去。但子贡之言似少差别耳,如孔子说『礼与其奢也宁俭』,『与其不逊也宁固』,便说得好。」

  棘子成全说质,固未尽善;子贡全说文以矫子成,又错。若虎皮、羊皮,虽除了毛,毕竟自别,事体不同。使一个君子与一个屠贩之人相对坐,并不以文见,毕竟两人好恶自别。大率固不可无文,亦当以质为本,如「宁俭、宁戚」之意。

  

  哀公问于有若章

  问「盍彻乎」。曰:「彻,是八家皆通出力合作九百亩田,收则计亩均收,公取其一;如助,则八家各耕百亩,同出力共耕公田,此助、彻之别也。」

  问「百姓足,君孰与不足」。曰:「『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百姓既足,不成坐视其君不足,亦无此理。盖『有人斯有土,有土斯有财』。若百姓不足,君虽厚敛,亦不济事。」

  或问有若对哀公「盍彻乎」之说云云。曰:「今之州郡,尽是于正法之外,非泛诛取。且如州郡倍契一项钱,此是何名色!然而州县无这个,便做不行。当初经、总制钱,本是朝廷去赖取百姓底,州郡又去瞒经、总制钱,都不成模样!然不如此,又便做不行。」或曰:「今州郡有三项请受,最可畏:宗室、归正、添差使臣也。」曰:「然。归正人今却渐少,宗室则日盛,可畏。小使臣犹不见得,更有那班里换受底大使臣,这个最可畏,每人一月自用四五百千结裹它!」

  

  子张问崇德辨惑章

  问「主忠信,徙义」。曰:「『主忠信』者,每事须要得忠信。且如一句话不忠信,便是当得没这事了。『主』字须重看。唤做『主』,是要将这个做主。『徙义』,是自家一事未合义,迁徙去那义上;见得又未甚合义,须更徙去,令都合义。『主忠信』,且先有本领了,方『徙义』,恁他便德会崇。若不先『主忠信』,即空了,徙去甚处?如何会崇!『主忠信』而不『徙义』,却又固执。」

  「主忠信」是札脚处,「徙义」是进步处。渐渐进去,则德自崇矣。

  问:「易只言『忠信所以进德』,而孔子答子张崇德之问,又及于『徙义』者,是使学者于所存、所行处两下都做工夫否?」曰:「忠信是个基本,『徙义』又是进处。无基本,徙进不得;有基本矣,不『徙义』,亦无缘得进。」

  问:「子张问『崇德、辨惑』,孔子既答之矣,末又引『我行其野』之诗以结之。『诚不以富,亦祗以异。』伊川言:『此二句当冠之「齐景公有马千驷」之上,后之传者因齐景公问政而误之耳。』至范氏则以为人之成德不以富,亦祗以行异于野人而已。此二说如何?」曰:「如范氏说,则是牵合。如伊川说,则是以『富』言『千驷』,『异』言夷齐也。今只得如此说。」

  

  齐景公问政章

  问:「齐景公问政,孔子告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然当时陈氏厚施于国,根株盘据如此。政使孔子为政,而欲正其君臣父子,当于何处下手?」曰:「此便是难。据晏子之说,则曰:『惟礼可以已其乱。』然当时举国之人皆欲得陈氏之所谋成,岂晏子之所谓礼者可得而已之!然此岂一朝一夕之故?盖其失在初,履霜而至坚冰,亦末如之何也已。如孔子相鲁,欲堕三家,至成则为孟氏所觉,遂不可堕。要之,三家孟氏最弱,季叔为强。强者堕之,而弱者反不可堕者,强者不觉,而弱者觉之故也。」问:「成既不可堕,夫子如何别无处置了便休?」曰:「不